可是事到如今,她已该去从他的世界消失。也许本不应开始,只是自己甘愿让情索将两人捆绑在一起而已。
留婉正在神思乱弹时,一女子慢慢走了过来……
凌霜苑。
又是一年桂馥香郁之时,月儿独自踏月来至苑内,苑内依旧飘散着浓浓地桂花香,回想中去年中秋夜里与清庭同游此地还自历历在眼前,今日桂香依旧,可鸾凤夫妻却已久乖。
她踏着地上如霜的月色,蹀踱在这片林子中。沉浸过去地回忆里。
蓦地,一男子的急促地脚步在她身后传来,她刚从遐思里回过神来,正要回头,只觉得身子一禁,那男子已到了她身后,将她环抱住。
此时,她已怔在那里,心怦怦地好像要跳出来一般。
她知道这不是清庭。
她心里满是怔忡,虑躁,忿闷与悲郁。
她想要大叫一声,想要用尽浑身之力摆脱掉。最后她喘了几口气,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冷声说道:“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身后的男子淡淡一笑柔声道:“你不敢。”
她果然没有喊出。
男子又道:“你也怕有人知道你我两人的事。”
月儿急道:“我跟你什么事都没发生!”边说着边扭摆身子,要挣脱掉。
男子却把她搂得更紧又道:“你知道么,你嫁到林府后,我初次见到你的那日起,你的容貌,行举已铭刻在我心里消磨不去。我知道我们两人若有僭越便是大逆不道,只奢求每日能在远处暗暗看着你开心就已知足,可是……”
月儿哭着打断他道:“不要再说了,我觉得恶心。快些放开!”
男子接着道:“可是,自清庭出兵走后,你就不再开心了,不再那么爱笑了,在老爷太太跟前你虽然摆着一幅坦然端详的面孔,只有我明白你心里的苦楚,你在阴冷的夜里是如何孤独受怕的度过。”说着他头已贴在月儿的脖颈上,闻着她身上散出的女子香气,而他的手已经伸进月儿衣襟之内。
月儿娇丽的面容已经泫然,她泪如泉涌,却不能从口里喊出一声,她用尽全身之力在他怀里挣扎,却知道自己已经挣脱不掉,她的身体和思绪在他健硕的双手抚慰下已经麻木,只能由他任意摆弄。
她的身体已被他压在身下,他像一只病犬一般发着促急的喘气声,可她却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只是在迷懵中觉得阵阵阴凉的秋风在她发间穿过,并携带着阵阵桂香吹过她的鼻畔。
这香气多么在她心里多么稔悉。这般浓馥只有那一棵树龄最大又最高壮的桂花树才会有,她睁开泪眼,那棵树就在一箭之地,它开的桂花在幽晖的月色下,如点点黄金缀在上面,那般灿烂耀目……
而在苑中的一隅,清彦躲在一棵树干后面,看着自己哥哥与嫂子此时的行径,心好似沉入冰凉的深海,只望着空中月色,暗暗叹息了一回。
留婉坐在望霞亭中,心神黯然之际,只见一婉约女子向她走来,她心中一凛,起身正眼一看,竟是梓霜。
她缓缓走近留婉面前,又露出那端庄流丽的微笑,和声道:“刚刚到房里找你,素心说你不在,又没人找你,我想大晚上,也不会走远,定是在这附近,果然在这里找到了你。”
留婉正容道:“奶奶亲自找我,不知是什么事?”
梓霜拉起留婉的手,走到亭子里面,沉呤片刻才道:“你的确是个好姑娘,这也难怪三爷了。”
留婉道:“从今日起,我与三爷再无纠葛嫌隙。还请奶奶再莫疑心。”
梓霜淡淡一笑道:“你想错了,我知你是一识体守规的姑娘。也信你说会和三爷斩断情丝,怎奈树欲静却风不止。三爷晚膳时还跟我说,待****之后就纳你做小老婆。方才我把这事告知了太太,太太也说你长得好看,人又伶俐,纳为妾室也无不可。太太说只要我无异见,便可以成全你们两人,你觉得如何?”
留婉听了心中又不禁感怀起来,她内心深处的确想和清彦一生一世的相处在一起,从今日傍晚清彦在后花园中,与他说要纳她为妾时,她心里也并非不为所动,也唯有如此两人的亲密才名正言顺,可往后又会置梓霜又于何处?清彦与她的身世本就犹如金玉蒲柳间的差距,她不能给予清彦什么,他往后得游泮水,行走在官仕之路上,只有梓霜能够助他。是否自己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自己真能离开他么?
不,并非如此。清彦也喜欢自己的,她最了解清彦,他根本对梓霜没有丝毫情意,若没有了她,清彦每日也不会高兴,若他每日若郁郁寡欢的,自己离去又有何意义?
留婉默了很久,正色对梓霜道:“我想和三爷在一处,三爷也想和我在一处。三爷若想纳我为妾,我很欣慰,再无异言。”
梓霜听了留婉的话,忽然启唇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止笑后,又望了一眼渐渐惨淡的月光,目光里充满着凄凉。
蓦地回过头来,严容看着留婉道:“你不会和三爷在一起的。太太虽然对三爷收你为房里人并无异议,可还有我。太太既说看我的意思,你就应该知晓,此事绝无玉成之可能。”
留婉听了,眼神黯然了下去。
梓霜看了她一眼转过身,缓缓向回走去。
刚行了几步又见她停下步伐,淡淡道:“你也知道,三爷如今正在努力芸窗,心绪不能受一丝扰乱,你日日在她跟前终究会有不妥。你若真待清彦好,就该让他清静一些。”言讫,又抬步离去。
望着梓霜远去的身影,留婉心中怅然若失,心中千条丝情思戚戚,毫无头绪。
她走回亭中坐下。此时的月光已被乌云遮住,又兼四周秋蛩鸣叫,更觉有些凄然。
过了片刻秋风乍寒,留婉整了整衣襟,正想要回去。还未等她起身,只觉得身后一双臂膀紧紧把她纤弱的身体拥在怀中,他的胸怀依旧那般温暖,可靠。风又紧了一些,可她却没有了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