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和路晟然在一起，说的竟是情情爱爱了。她都没来得及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为什么又会自杀呢？
李宁威把报纸上所说的还有各种小道消息告诉了程筱晨。她只记得当时跟楚老爷子和楚子惟一起吃饭，本来问的是爸妈当年的事情。可最后不知不觉的就喝醉了。迷迷糊糊被带进了酒店，再后来，她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姐姐会不会坐牢啊！”程筱晨皱着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程倩。
这些年，她从来没有真正过上一天好日子。以为楚子惟的出现，会是她悲惨人生的终结点，没想到，命运的齿轮不过是调转了一个方向，把她推向了另外一个更残忍的深渊。
李宁威和路晟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虽然警方还没有查出当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死者是楚家的公子哥，就算法院不给程倩判刑，相信楚家也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她的。
三个人一起看向病床上的女人，程倩仿佛感受到这炽热的目光。先是手指动了动，接着嘴巴也跟着动了动。
“她醒了？”李宁威离程倩最近，看到她的细微变化，欣喜若狂。
程倩的睫毛动了动，在昏迷了这么久之后，终于第一次换换睁开了双眸。
“姐？”/“程倩！”
耳边谁在叫她？程倩有些分不清。突然看见光明，让她眼睛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抬手挡在眼前，遮住了窗外的阳光。她看着李宁威，干裂的嘴唇霎时展露出一丝笑颜。
见她笑，李宁威别提有多高兴了。急忙紧紧抓着程倩的一只手：“你终于醒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发生了什么事？”程倩皱着眉，看着周围的目光，显得那样的陌生。
她看了看程筱晨，随后将目光挪开，又看了看路晟然。有些惧怕的往李宁威的怀里躲了躲，好像根本不认识那两个人似的。
程筱晨倍受打击，姐姐这是怎么了？
“姐，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医生！”程筱晨看出程倩的不对劲，心里有些担忧。
她探身上前，试图安抚程倩，换来的却是程倩的尖叫：“坏蛋，走开！”
“！！！”
“……”
不止程筱晨觉得不对劲，就连路晟然和李宁威都看出程倩的异样。
她不认识程筱晨了么？
“程倩，她是小晨啊！”路晟然不放弃，对程倩解释着。她或许是受了刺激，又刚清醒过来，大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蒙不认识人应该也算正常。
可程倩接下来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包括李宁威在内，全部惊呆了。
她惧怕的躲在李宁威的怀里，一双眼睛警戒的望着程筱晨和路晟然，生怕这两个人会伤害她。紧紧揪着李宁威的衣袖，小声啜泣：“子惟，我怕……”
医生过来对程倩的身体做了一个全方位的检查，健康状况良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至于精神状况，恐怕要去专门的精神病医院做检查了。医生很确定，程倩确实是受了刺激之后，精神产生了错乱。她现在的世界里，只认识楚子惟一个人。
程筱晨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指着李宁威问医生：“可他根本就不是楚子惟啊，楚子惟已经死了！”
医生也有些无奈：“如果是正常精神状态下，相信病人也知道，你们说的楚子惟已经去世。具体的问题，你们还是去咨询精神科的医生吧。”
“喂！你们是医院，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么。什么叫去咨询精神科医生，你才神经病呢！你全家都是神经病！”程筱晨气急，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
“小晨！好了好了，你就算把他家祖坟骂裂了，他不知道还是不知道。别生气了。”路晟然忙上前拉住程筱晨，安抚她的情绪。
程倩疯了？这怎么可能！她真的不认识自己了么？
“姐！”程筱晨甩开路晟然的胳膊，跑到程倩身边，“姐，你看看我。我是小晨啊！你最疼爱的小晨啊！”
程倩只是躲在李宁威的怀里，警戒的望着程筱晨，眼神中的陌生感觉，让程筱晨心痛不已。
怎么会这样？
“李宁威，你放开她！”程筱晨还是不肯就这样算了，上前一把扯开李宁威。
程倩却紧紧抓着李宁威的胳膊不肯松开，一脸委屈外加求救的表情看着他：“子惟，子惟你不要丢下我。”
“小晨，你别这样！”路晟然拉扯着程筱晨，让她镇定自己的情绪。
可程筱晨现在哪里能镇定的下来！
愣是奋力撇开程倩的手，看着她那陌生的目光，一字一顿的告诉她：“姐，楚子惟已经死了。”
而且，还是死在了她的手里。
当初是程倩帮他捡回来一条命，如今这条命又落在了程倩的手里。这算是因果么？
程倩现在根本就听不懂程筱晨到底在说什么，当她把李宁威推走之后。程倩原本惧怕的眸子里，忽然闪现过一丝狠厉。
看着程倩现在这个样子，程筱晨心里很难受。她真的好想让程倩醒一醒，不要变成一个神经病，更别不认识她。
她们从小到大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虽然中间有过误会有过隔阂，甚至还有过伤害。但在生死面前，一切都不再重要。其实，在程筱晨昨天晚上从俞莎莎嘴里得知是程倩杀了楚子惟才救了她，之后，程筱晨对程倩所有的怨恨早已经抵消。
为了她，连这辈子最在乎的男人都舍得伤害。她竟然会怀疑程倩对她的姐妹情谊。当初之所以发生那么多事情，只是程倩觉得，那些事情并不会对程筱晨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罢了。
在生死关头面前，程倩最终选择的，还是这个相依为命的妹妹。
虽然现在看来，楚子惟死后，程倩也想要随他一起。只是命不该绝，生生死死，最后还是又醒了过来。
程倩死死的盯着面前把李宁威拉开的女孩儿，眼睛里冒出一股子恨意。路晟然上前试图把程筱晨劝开，可程筱晨现在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
她步步上前，伸手想要握住程倩的手。
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张嘴，狠狠的咬在了手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