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刚才还是冰冷一片，仿佛在下雪。此刻躲在爱人的怀中，就刹那间犹如春季的阳光下，灿烂而又温暖。就算只穿着睡衣，也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凌天爵没有回答程筱晨的话，只是将外套披在程筱晨的身上，有些心疼的拉起她冰凉的小手：“回去吧，别感冒了。”
程筱晨没有勇气再追问。
要说起来，这个问题也真够愚蠢的。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又结过婚。要说不爱，恐怕连程筱晨都会觉得凌天爵绝情吧。
但反过来说，如果凌天爵的回答是肯定的。程筱晨定然会更难过吧？
有些问题问出口已经是傻，她明明知道，点头或者摇头都是伤害。却还是倔强的想要知道答案。
凌天爵并没有直接领着程筱晨回卧室，而是带她下了楼，去了餐厅。
桌上摆着好多好吃的，程筱晨知道，这些都是陈妈做给那些聚会的人吃的。确切的说，是做给叶思陶吃的吧。
这个前妻，似乎很受欢迎。只可惜，如今的凌天爵并不宠她。
他的所有的宠爱，几乎都给了程筱晨。
凌天爵亲自去厨房帮程筱晨添了饭，和她在桌前面对面坐着。
“今天是我们两个人独有的时间，谁都不会来打扰。”为了防止昨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已经在别墅四周都安排了保镖守护，蚊子都别想飞进来。
程筱晨低着头，眼圈红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着头一个劲的扒饭。
“今天爸爸带你去见楚家的人了？”凌天爵帮她夹了青菜放进碗里。
程筱晨点点头，终是什么也没多说。她怕一开口就是泪。
“真没想到楚家竟然还肯认楚子惟，这次算他命大。”想起昨天的事情，凌天爵还是一脸愤怒。
程筱晨继续沉默的吃着饭。
凌天爵看着她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呢？我只是去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我想跟她彻底做个了结，以后安安心心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你并不安心。”程筱晨说话的声音很小。这是她的心里话，却又不想让凌天爵知道她这样以为。
“嗯？”凌天爵没有听到，歪着头疑问。
程筱晨咽下嘴里的饭，给凌天爵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进他面前的碗里：“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凌天爵看得出来程筱晨有心事不想说，他想问，但了解程筱晨的性格。她不想说的事情，是问不出来的。
饭过之后，凌天爵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程筱晨收拾桌子，在厨房里面洗碗。
这样幸福的简单生活，曾经是程筱晨多么期盼与向往的。浴室水声里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丈夫很爱她，为了她把别人都赶走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开心不起来？
想起这个房间曾经是叶思陶住过的地方，想起凌天爵跟叶思陶发生过的一切。她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在乎。
凌天爵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他去抽屉里拿吹风机。
程筱晨忽然很邪恶的想，叶思陶肯定也知道他们家的吹风机藏在那个抽屉里面吧？
忽然觉得心里翻腾的难受，程筱晨起身，往楼上走去。
擦干吹干的凌天爵，随后跟着她一起上了楼。
卧室里面，程筱晨站在窗边。凌天爵走到她身后，伸手抱着她。
不知道为何，程筱晨很抗拒。
曾经多么迷恋的男人，如今只觉得他并不属于自己。从头到脚，都不曾属于过她。这种排斥感，让她心里很难过。
明明是最亲爱的人，却没办法进行最亲密的事情。
“怎么了？”凌天爵疑惑的看着程筱晨。
她摇摇头，勉强扯起一丝微笑：“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那，我们睡觉吧？”凌天爵没有再对程筱晨做什么动作，很贴心的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两个人一起进了被窝。
程筱晨一开始还有些抵触，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怎么说都有点怨言，楚子惟对她做的一切，让她开始排斥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接触。就算那个人是凌天爵，也无法解除她心里堆叠起来的防备。
“我不乱动，只是抱着你。”凌天爵感觉到程筱晨的身子轻轻颤抖。有些心疼，更多的是自责。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想要好好疼爱她，可每次给她带来的都是伤害？
程筱晨在听到凌天爵的话之后，果然不再乱动了。可随后，凌天爵听到有呜咽的声音。
“小晨？”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呜咽声更大，甚至连肩膀都开始微微抖动。
凌天爵有些慌，不解的柔声问：“哭什么？”
程筱晨没有回答，只是哭声更甚。
她觉得好委屈，就是觉得好委屈。没有理由的，委屈的难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哭声也止不住。
凌天爵轻轻拍着她的肩，但一点用处都没有。
没有办法，他掀开被子，半强制的将程筱晨的身子翻了过来。她抵触，将头瞥向一边，身子也想背过去，不愿意跟凌天爵面对面。
她不想让凌天爵看到她的眼泪。她本不想哭的，可她真的控制不住。越哭越凶，越哭越委屈。
“看着我！”凌天爵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命令。
可程筱晨此刻怎么会听他的话？只是倔强的侧着头，不理会凌天爵的话。
凌天爵有些泄气，扭开了床头灯。
昏暗的灯光下，程筱晨梨花带雨的面容，带着无尽的诱惑。
仿佛不管凌天爵怎么说，程筱晨就是没办法停止哭泣。
他俯身，出人意料的吻上了程筱晨的唇。
刚才哭过都没有洗脸，她的唇角沾着泪水，略微有些咸咸的。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程筱晨愣了一下，眼泪并没有停止。下一秒，她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挥动着手臂拒绝和挣扎。
凌天爵抬起头，目光极其温柔的看着她：“乖，不哭了。”
抬手心疼的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