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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再次选秀

“我不去,我不要去……”一场选秀,扰了全国各地的百姓,只要是稍有姿色之人,出身大家闺秀,都逃不出此番选秀。当然,为了躲避选秀的魔爪,各府里的夫人们也会用尽方法去保护自己的女儿,但又有几人可以躲得过呢?

漫天都是小姐们的哭喊声,自然也有自己心甘情愿的,但是被迫的也不胜枚举。

朝廷上一些老臣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联名上奏劝说朱宏停止如此动作选秀,谁知朱宏现在完全无心朝政,全推给陈相去处理,深深地伤透了老臣们的心,几名老臣一起以辞官归故里的辞呈去威胁朱宏严肃处理此事,结果却是顺了陈相的心意,将这些个与他政见不一的老臣一举清除出朝廷之上。

敏贵人许久没有被召幸过了,畏惧于董妃现下的势力,她亦不敢当出头鸟。这天,她的父亲刘章也随着几个老臣一起上奏劝谏,当然,他也不能幸免于难,被陈相以莫须有的罪名革职查办了,刘章此后郁郁寡欢,暴病而亡。敏贵人于是一身素衣轻纱,不施粉黛,独自登上云阁,再一次跳起了那夜与朱宏初遇的舞蹈,低声吟唱完最后一遍那夜的曲子……随后,纵身一跃,结束了她如履薄冰的年轻生命。

朱宏得到消息,只是淡淡地说道:“该怎么办怎么办吧。朕累了。”可怜的敏贵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这个嗜血成性的紫禁城中,从此也不会有人再记得曾经有个洁净无尘如仙子一般的女人,曾在云阁之上,挥舞着轻纱曼妙的流水袖,如呜咽声般吟唱完人生的最后一首天外知音。

当然,这下最得意的是董妃了,妃嫔凋零,就她一人风光无限,但她太低估了靖怡太后的实力了,后宫的腥风血雨,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在伯海,飞霜与紫韵在送午饭的路上,看到一会是哭闹,一会是官兵。

“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处是官兵。”飞霜不解地说道。

“欸,大叔,这是怎么回事?”紫韵抓了一个来往的行人问道。

“还不是皇上贴出皇榜来要选秀女,年满十五岁以上的身家清白的闺中姑娘都逃不过呀。这不,又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被盯上了,小姐死活不肯,官兵直接来抓人了。”那位大叔这样陈述道。

“这还有王法!太过分了!”飞霜想要去多管闲事,紫韵拦都拦不住。

“住手!光天白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飞霜怒吼道,只见那个姑娘泪眼婆娑地直颤抖。

“王法?!这是皇榜,我们可是奉命而来的!你识趣的给爷走开!”带头的官兵这样振振有词地说道。

“大胆!这是烈王妃!竟敢如此无礼!”紫韵大声地说道。

吓得一旁的官兵连忙下跪行礼,请罪说道:“小人不知是王妃,多有冒犯!但请王妃不要阻拦,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

“起来吧。你们奉命而来的?奉谁的命?”飞霜依然一头雾水地问道。

“皇上有旨,每个中书省都至少举荐一百名佳丽候选,青海省人口本来稀少,清海总督大人现在发愁得不得了,人数还相差甚远。”说罢,他们继续将那名女子强押上马车。

“若选秀不成,是否将她们送还本家?”飞霜拦下官兵仔细地问道。

“若无缘侍奉皇上,她们也不能离开皇宫,需留在皇宫为婢,直至25岁后得到恩旨方可有机会出宫。”那名官兵解释道。

“这……这太残忍了!十年人事几番新,再出宫门亦早已不是从前光景了。”不等飞霜想到该如何处理,马车已飞驰而去。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紫韵见到飞霜整个人瘫软无力,便着急地问道。

“紫韵,朱宏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宽厚仁慈的二皇子了!”飞霜心中十分难过。

飞霜沮丧地回到了王府,朱烈正在书房与王受任谈论正事,看到窗外飞霜失魂落魄的身影走过,连忙先让王受任退下,就夺门而出,

朱烈突然从身后抱住飞霜,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出去一会就想本王成这样了?”

“不是。”飞霜十分郁闷地说道,严重打击了朱烈。

朱烈将她转过身来,打趣地说道:“你这么直接地否决了我的猜测,我很受伤的。”

飞霜神情恍惚地在走廊旁的栏杆坐下,她难过地说道:“我在街上看到朱宏正大肆选拔秀女,官兵强抢民女,哀嚎遍野。我不明白,为何他要如此呢?”

“选秀是历代皇帝充实后宫的手段,为的是繁衍子嗣。但我父皇却没有大型选秀过,他认为此举太过劳民伤财。加之他说有我母妃,已经足够了,便没有行过此举。”朱烈抱着飞霜,充满无奈地说道。

“那朱宏是因为心中太空虚吗?但百姓何苦?那些女子何其无辜?更有甚者,入宫多年许也见不到皇上一面,只能白白地困于宫中,等待年华老去……”飞霜神色十分哀伤。

“皇兄应该不至于此,这也许是靖怡太后的主意罢了。好了,你也别多想了,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掌控的。走,咱们一起用午膳吧!”朱烈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我……我光顾着阻拦官兵,把……把菜给丢了……午膳……”飞霜嘀嘀咕咕地说道。

“又犯病了?!哎……你呀!”朱烈敲了敲她的脑袋,然后拉着她到街上晃悠。

“就是这儿了,据说刚开业不久,上回王受任一直嚷嚷要到这吃饭,本王没有答应他来。他总在流着口水跟本王说这里的菜式特别好吃。”朱烈让飞霜坐下,然后招呼小儿来点菜。

“上菜啰!”一道道色味俱全的菜肴上桌了,香气四溢。

“桂花酒酿丸子?!竟然在此地会有这个菜!”飞霜很激动地说道。

“快尝尝,做的地道不地道?”朱烈连忙给她盛了一小碗。

他们很温馨地你夹给我一块,我喂给你一口,羡煞旁人。饭后,小二给他们上了一壶纯正的大红袍,礼貌地说道:“这是本店特别招待王爷的,请王爷慢用。”

“伯海与闽南相距万里,竟能品尝到如此新鲜的大红袍,真是托了王爷的福气呀!”飞霜故意笑话地说道。

“茶香甘甜,这是野生的大红袍,价格不菲!看来这小店不一般呐!”朱烈感到十分讶异。

突然,楼阁上开始了轻歌曼舞表演,阁楼底下的客人们甚是热烈。舞蹈美妙,更撩人心弦的是舞台上方隐藏于轻纱之后的丝竹之声,其中有一古筝,清澈高雅,似梵音清袅。

“此‘汉宫秋月’满腹哀愁,似叹流年,感慨百千。”朱烈虽不擅古筝,但也略懂曲谱,不禁叹道。

“我怎么听着,有些故弄玄虚之意呢?此人真人不露相,曲调哀怨中生情,似有余音。”飞霜却是真正的行家,她是这样评价的。

表演完毕,朱烈见有一位女子从轻纱后转身而去,她所站立的位置正是演奏古筝的。只见她以面纱遮脸,一身鹅黄色的云雾羽衣,头上梳着汉宫侍女的发饰,额头中央带着芙蓉花雕饰的发链,身材高挑匀称,一看就是美人的身量。

“那位弹筝之人,是位世外高人呢!如此神秘。”飞霜试探地问店小二。

“王妃说笑了。妾身愧不敢当。不过是雕虫小技,大家不嫌弃罢了。”只听一把清澈婉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十分耳熟。

竟是那位演奏古筝的女子,以面纱遮脸,眼泛秋波,盯着朱烈的方向打量。

“你的筝弹得甚好,就是感情漂浮不定,若有所思。”朱烈轻轻地说道。

“多谢王爷夸赞。不知王爷觉得小店的菜式还合口味吗?”这位女子原来是这家店的店主。

“哦?原来竟是店主。此店搜罗了各地名菜佳肴,非比寻常。想必姑娘绝不是一般人,不妨开门见山,让我们看看庐山真面目吧。”朱烈冷冷地说道。

“王爷依然快人快语。好,那妾身也不掩藏了,便以真面目见故人吧。”谁知一揭开那面纱,竟然是欧阳羽漱,但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姿态。

“是你?”飞霜马上提高警惕。

“王爷,别来无恙。妾身得蒙恩人照料,能在此安身,只求以一己劳力,换三餐温饱而已。”欧阳羽漱似乎看起来变得很谦卑。

“希望你真的是重获新生,不枉费了上天的好生之德。”飞霜总觉得她不可信,故意说道。

“本王有点疲累了,霜儿,咱们回府吧。”朱烈也提高了警惕,立即起身说道。

他们走后,欧阳羽漱在原地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王爷,这一切我怎么瞧着十分可疑,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问题。王爷可要当心呐!”飞霜还是小心谨慎地叮嘱道。

“霜儿放心吧。本王自会小心。”然后,飞霜“嘿咻”地打了个喷嚏。

朱烈连忙说道:“倒是你,虽说春意渐浓,但也未免乍暖还寒的,你总是穿得如此少,小心着凉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突然,从小巷中窜出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围住他们俩直接挥刀砍去。

“你们是什么人?”朱烈一边回招,一边问道。

“有人要南宫飞霜从世上消失!”黑衣人都在攻击飞霜。

飞霜无奈只能拔出玉箫回应,朱烈与飞霜虽然都是身手不凡之人,但毕竟人少对着人多,不免吃亏,他们一直无法逃出攻击圈。

此时,欧阳羽漱竟带着一群手下帮助朱烈与飞霜脱困,黑衣人见不能得手,连忙想法子脱身逃离。朱烈与飞霜还没缓过来,但确实多亏了欧阳羽漱的及时搭救,便双双辞谢了欧阳羽漱,然后飞霜连忙扶着受了轻伤的朱烈到武馆看伤势。

“难道是欧阳羽漱设计的苦肉计?”齐纪光突然说道。

“我看不像。因为黑衣人指明是有人要霜儿的性命。若只是演戏,没必要如此说,且黑衣人与欧阳羽漱带的人搏斗时,都是动真格儿的。”朱烈一边上药,一边说道。

“虽然我素不喜欢这欧阳羽漱,至今也对她存有很多疑虑。但此事,我也觉得并非她的主意。至于是谁主谋要杀我,我倒是不敢断定。”飞霜十分细致地分析道。

“会不会是太后或者陈相?”齐纪光又冒出了一句。

“现在王爷与王妃对他们而言,应该不成危害,不至于。且靖怡太后老谋深算,不会是如此冲动冒失之人。但还是小心为上,说不定是我们的消息走漏了风声也未知,以靖怡太后的精明,早前彩蝶他们的糊弄是瞒不了多久的,新的细作很快就会再派来。”封国盛还是更为深谋远虑的。

夜里,欧阳羽漱在烛光下写信,写道:“烈王夫妇感情日渐亲厚,在伯海的民望日盛,但朱烈仍常到醉仙楼留宿蓝彩蝶处,甚为可疑,属下将深入探查。今南宫飞霜遭刺杀,未免影响计划,属下带人阻拦救下……”原来,欧阳羽漱便是靖怡太后新安放在朱烈身边的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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