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宁静,被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给打破了。施家大宅内,全宅上下一百来口人也开始有条不絮地忙碌起来。
今天,是施玄人生里最不平凡的一天。
一中年模样,衣着光鲜华丽,面方如田,一看就像事业如日中天,不怒自威的坐在大堂里。
大堂恢弘气派,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倒是摆着几株木兰,清气扑鼻,显露主人的文雅。几条朱漆案桌,案桌两旁,是几张檀木椅。
施天虎端坐在檀木椅上,对管家吩咐道:‘‘去把少爷喊来。‘‘管家应诺离开大堂。
这时,旁边的施夫人侧身对施天虎商议起来:“老爷,你说今天是青山宗派人接咱天一的日子吗?”
“那是”,施天虎端起茶壶,自豪的说道‘‘这方圆十里,就出了咱家天一。”
施夫人显然不大高兴,叨叨道:“你就稀罕那什么青山宗,咱家天一就这么折腾去。”
显然施夫人对青山宗不大中意。这也难怪,施天一身为施府公子,身份高贵,怎能跟粗痞俗人厮混呢?更何况青山宗这种占山为王,成天厮杀的江湖门派!不过老爷也有他的打算,施夫人倒是不敢多嘴什么。
只是过了今日,天一就走了。要知道,施夫人也只给老爷生这么一儿子。要是天一不幸丧命,怕是施家夫人的地位不保!
镇上那怡香楼婆娘柳梅不知道盯施家夫人位置多久!
“老爷,依我看呀多请几个教书先生,咱天一那么聪明,来日考个举人必定不成问题。”施夫人一定要说服老爷。
“唔。你倒是说说看。”施天虎眉头一挑,不置可否说道。
“老爷,如若天一考不中举人,凭咱施家财力,跟那方老爷方官人的交情。”施夫人顿了顿,道:“买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到时天一当了官,咱施家也算出了个举人,风风光光一把。老爷您看?”
施天虎端坐在檀木椅上,神态自如,把弄起茶壶,不为所动。
施夫人瞟了一眼,气得牙痒痒,暗地咒骂:施天虎,你个死心眼,你个死心眼……
“好了。夫人。”半饷,施天虎缓缓开口,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官家的人见了青山宗都要让其三分呢!”
“什么。”施夫人不服气,怒道。什么叫官家惧青山宗三分,这多半是‘死心眼’托词。要是几十口一伙的粗痞俗人能干赢官家,岳国早天下大乱!岳皇早改名换姓去了!
还留你个江湖小派到今天。
“咳。”施天虎放下茶壶,起身往大堂四周瞧了瞧。接着凑到施夫人耳边,神秘兮兮。
半晌,只听见施家大堂传来:
“什么!仙人?”
“嘘。小声点!”……
随后大堂那边一阵寂静。
同一时间,施玄刚劈完柴,一脑袋栽在床上,不顾一身汗珠和身上淡淡汗臭。汗臭闻着虽然难受,但身子乏累之极。不好好休息回复体力,要耽误砍柴的。耽误柴伙不要紧,耽误课就不好了!
“这施府呆得还是不错的,幼时爹娘常训:要懂事,听话。”施玄闻着茅屋一股柴伙气味,瞪大双眼,直直望着屋顶,默默回忆。“好久没见到爹娘了。”
六岁时,听说施府要几个童子,冲冲喜,压压邪气,有几个银两。爹娘一阵唏嘘,几两银子!够花好几年了。于是连夜赶了十里路,带着自个报名。
后来施老爷一下就相中了自己。那时觉得有点蹊跷,最后签了条约。爹娘高兴得直喊着给磕头,还是施老爷阻止了。不过施玄明白:这是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
施府当了几年风水童子,后来风水先生说:“施老爷你这童子年纪大了,去换个童子。”施玄高兴的整夜睡不着。以为可以回家团圆去,却被施府告知条约上写明干到老死!
这明摆着欺负人!爹娘听闻消息,心有不服。可是,施府势大,爹娘不能改变什么。
经过这么一番波折,小小年纪的施玄算是明白:我要强大!我要力量!
“咳。”施玄轻吐一口气:“力量。力量。”
如今施玄十五岁。换做村头家的狗娃,娶媳妇抱儿子去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有多无奈。呆在施府,混个劈柴家丁,每月发你几铜板,偶尔见见管家,出出施府。根本不能让自个变强!
不能变强,怎么离开施府?
“怎么当‘施玄‘?”施玄眯着眼,微微自嘲。
在施府,每每教书先生给小少爷讲课,施玄都有机会学到手!他觉得偷学是极大享受,稳赚不赔。
抱着这个无耻念头,施玄近乎疯狂地识记。
待在施府几年之间,施玄悄然掌握学识。如果让他默写这些学识,估计能编出好几本厚厚重重的书!
有了掌握学识的好处,施玄当然觉得施府不错。可是,施玄还是整日计算着离开施府!
施府终究是个小地方!
书上记载,外面的世界奇幻无比。相传,有龙!有高到插入云层的大柱子,直接顶着天。要是爬到这柱子上面,那就成仙了!
对于史书这段记载,施玄暗自喳喳舌头。“成仙?离经叛道的胡思乱想。能离开施府这小地方就不错了。”
施玄向往大地方。
“大地方。大地方。”每个见到繁华世界的山沟小孩,都有这‘梦‘!百川归海,天地万物都奔向那辽阔,奈何施玄?
没错!施玄向往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