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停顿的时间,在忙碌中悄悄溜走。寒雪四飘,四散的莘莘学子从五湖四海像归巢般的鸟儿,匆匆朝家赶。腊月的风带着寒冬的冰冷,满脸被风刮得通红行人逆风而行,身上大包小包那是归家人的节奏。寒冬腊月春节的脚步越走越近离家的孩子想找回家的感觉。
四个月的时间,张善对工地的工作已经全部了然于心。几个月的重体力活让原本看上去不是什么健硕的张善,如今看起来不再那么单薄。与一群大老粗呆久了脾气会像他们一样不顾什么形象的拉大嗓门大叫,有时会忍不住随口骂些脏话。
腊月的城市开始美容,政府忙着为她装点。只为在那一刻让她与众不同,闪耀出一年中最为美丽的一面。
随着寒冬的推进,工地上人也渐渐稀少。心寄家乡的工友们也纷纷向胡诚信请假登记。为回家的事情奔波着。
“张善你怎么还不去请假来年再回来工作?”正在收拾东西的王天成瞟了瞟一直没有为回家作出安排的张善。
“王叔叔我想问你个问题”
“傻孩子你有什么就直说嘛,干嘛吞吞吐吐的”
“春节大家都回家过年了,如果在工地上看东西工资会不会搞一点?”
“按照前几年的情况是这样”王天成好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春节我不想回家了,该怎么申请留在这里看工地?”
“这个简单,你只要去给胡诚信说一声在他哪儿登记一下就行了,不会太麻烦的”
“哦”
“孩子你真不打算回家了吗?”王天成见张善一脸落寞,知道这孩子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嗯”张善咬了咬牙,作出了很果断的决定。
“那你现在就去给胡诚信说一声,免得晚了其他人把位置占了”王天成提醒张善。
“好的,那我去了,王叔叔你慢慢整理哈”
“好嘞”
张善转身朝胡诚信所住的地方走去,留给王天成一个模糊的背影。
“咚咚咚……”
“你找我爸吗?”胡丽倩怯怯的问道。
“嗯,请问他在吗?”
“嗯”胡丽倩打开门让张善进去。
“爸有人找你”
“谁啊?”
“胡监工,是我张善”
“张善,你找我做什么?”胡诚信有些迟疑,好像晒在搜索自己的脑海中是否有这么一号人物。
“哟有什么事吗?”
“春节我不回家,想问问有没有人看工地”
“这个有好几个人人给我说过了,如果你真不想回去的话我可以安排给你”
“那谢谢胡监工”
“你要看二十天左右的时间,你想要多少工钱?”
“这个您给就行了”
“那这样吧!20天给你一千块的看守费,你看怎么样?”
“好的,谢谢您”张善估算了一下比起平时劳累的工作来这点已经很多了。满脸高兴。
“那你在这儿签个字,按个手印。出街着二十来天你要将所有东西看守好,不准有任何差池,不然责任自负”胡诚信警告张善。
将手续完成,张善谢过胡诚信走出胡诚信家。
突然想将这二十天的看收费在寄回去给妈妈弟弟,张善又返回胡诚信家。
胡诚信正拿着公司安排看守工地上机械的预算支出单偷偷发笑,为自己赚到一千块鼓掌,也为自己假想出很多人来说过得意,更为自己的不劳而激动。听到敲门声,胡诚信收敛了一脸的笑容装成没有什么事一般。
“怎么又是你?还有什么事吗?”
“胡监工能不能把我的看工地的工资提前发给我?我行把它寄回家给我妈妈和弟弟过年买点东西”
“嗯,可以”胡诚信思索了一会儿,反正自己赚了一千。
在宿舍些了一封信,张善再次前往邮局。
“姐姐你好,我来寄点钱回家”每个月张善都会到同一个窗口向家里寄钱,跟那窗口的工作人员有些熟络。
“你不是在前几天才寄过吗?”
“嗯,是的,这次是给我妈妈和我弟弟寄一点过年的钱,顺便说一声我不回家过年的事”
“哦”
除了邮局的门,看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处处人满为患。强压着心中对家的想念,也压着那份对三年同桌懵懂而没有出声的爱恋。灰蒙蒙的你天空影响不了狂热的购物者,只留给游子淡淡的伤感。
走入新华书店,那份颓然被书香驱散。脱离书的世界有一段时间,整个人像缺了******的瘾君子。再次投入书的世界,顿时精神大振。寻找了几本课本,找个安静的角落,把自己淹没在其中。
夕阳的余晖穿透玻璃,直射在泛黄的纸张上,书店的人最贱变得稀稀疏疏。找了几本自己想看的书离开那个安静的角落,重新踏入喧嚣的俗世。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如果有那么不经意的一瞬间时间停止了?这个世界所定格的画面会不会是最美与最丑的对比呢?
朝着那固定的地方前行,没有什么目的,只知道那是自己暂时安身的地方。驻立在寒风中的电话亭能见一两人在说着什么。眼睛盯住那没有人使用的电话,7076608不断在脑海深处盘旋。没有勇气拿起那“沉重”的话筒。默默离他远去。
宿舍一片狼藉,收拾好东西的人糟蹋着别人没收的床铺。吵闹声阵阵响起。大家正商讨是否要出去搓一顿。最后勉勉强强凑到十来个人。本打算将胡诚信一并拉下水,在这一餐灌死他。可那家伙经过前几年痛苦的最后一餐后心有余悸。找了各种借口推辞掉。
接下来的几天,工地上工作的人陆续回家。整片空地只剩张善一人独自守候。看着孤零零的搅拌机、升降机,不见往昔那种热火朝天的场面。逐渐离去的昨天越来越遥远。
乡村的马路上客车疾驰着,送来一批又一批回家的游人。望眼欲穿可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回来,心中的那份失落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在加深,心里的担心也与日俱增。看着别家在外地工作的孩子扛着大包小包高高兴兴到家里。可自己的孩子你是在路上还是出事了呢?
“小善你什么时候回来?”母亲默默问着,可惜谁也没有给他回答。
将饭做好的张尚叫母亲吃饭,打断了她对自己孩子的思念。简单的菜把放在桌子上,虽然色泽鲜艳,却没有食欲。
寂静的晚上,风呼啸而过。完全是一个即将下大雪的节奏。现存的屋子里,黑乎乎的,一群人围着一个火炉摆村里的逸事,时而小声议论别人的不是。
2
客车在此从自己家门经过,这次虽然做了短暂的停留。下车的不是那期待许久没见的熟悉身影。来了一封痛往昔一样的信封。
“小尚块来打开看看你哥哥什么事后回家”
张尚忍下手里的笔,冲出门外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
“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等不及的母亲再次催到。
“妈,张善他不回家过年了”
眼泪刷的从母亲脸上划过。转过头悄悄擦掉眼泪。看见张尚没有发现自己落泪。母亲强压下即将再次涌出的泪水。
“那你哥怎么说?”
“妈,我念给你听”
“嗯”母亲点了点头。
敬爱的妈妈。亲爱的弟弟:
进来可好?冬天里有没有感冒?你们要多注意身体。马上就过年了,在这里留下对你们的祝福。在以后的时间里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我一切都好,你们不用担心。今年就不打算回家过年了,想留在这边,节省点车费也好。虽然相隔千里,单爱你们的心随着时间逐秒递增。还是那些老话,在家……
就叨唠到这儿吧!时间也不早了。
勿念
爱你们的善
风依旧,天空中挂着的太阳发出刺眼的光线。没有带来暖和的感觉,寒冷如旧。房子周围的草垛还带着一处处积水。那时前不久大自然馈赠留下的见证。松柏依旧苍翠,竹经过顽强的抵抗最后只留下永不跪倒的躯干,叶子已经飘离太远太远。
那条小河现在清澈透明。随处可以看见小鱼在水一中游动的美姿。几个顽童耐着严寒手里拎着一只破簸箕小心翼翼的行驶在寒流中。
“嘘……”一眼尖的孩童视乎发现了一条正在休息的小鱼,做出让其他人别出声,定住自己身形的动作。
“快拿瓶子来”一声兴奋的叫喊,其他几人把抱着的裤子向岸边一扔。忘记了这是冬天,急速蹦进入河水中。争着将小鱼捉如瓶中。
不远处停留的一群鱼儿收到惊吓,四散开来。在水中留下一条条美丽的弧线。
“快点,口日的些,好多鱼碰着我的脚跑掉了”
其他人一听到老妪的那家伙火了,将鱼死掐住放入瓶子中。一看小鱼已经半死不活,仰着肚皮在瓶子里等死。
捞鱼的家伙赶忙将簸箕随便放入水中,捞了一下看看哪条不走运的鱼会撞进自己的“笼”。拿起簸箕一看,不走运的是他。这种大号机会溜走。愤怒的他只有把怒气发泄到在沙滩上光着屁股等待结果的几个小毛孩。
“嘣嘣……”
爆竹声声响,一年中最后的时光将要结束。听着周围的爆竹声,一个人端着一碗泡面,仰头看着天空中留下礼花绽放的美景。心中想念着家里的母亲和弟弟。曾记得母亲说过两个人不过年。不知今年母亲他们找谁一起过还是和谁一起过。
“何时能让母亲也能见到这样漂亮的礼花呢?”张善自言自语道。
慢慢把一桶面下肚。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寒酸的年夜饭。不会抽烟,不会喝酒。面对工地上众工友的怂恿还是没有改变自己不喝酒不抽烟的原则,别工友们说不仗义,不够哥们。自己全然不在乎,难道能陪他们一起抽烟喝酒的才算够义气吗?没有什么可以打发这寂寥的时光。在这座城市的路灯下独自徘徊。好远不见一人,发现这座城市难得陷入现在的安静。
会到工地的最高处,找到那属于家的方向。大喊:
“妈妈,弟弟你们还好吗?我在这儿放烟花你们快看”
将买来的几根烟花放完,不顾地上满是水泥的灰尘。躺倒在哪里,看着天空默默发呆。
曾经的同学不知分散在何方。会念那些简单而快乐的日子。无忧无虑的日子被那场雷雨带走,再也回不到那渐渐远去的时光中。目睹时间带来的一切变化。除了默默承受还能怎么样。偶尔幻想一下自己也能坐在教室上课,与新认识的同学新交的朋友浅谈风雅。
夜越深越静。凌晨的声响诉说着新的一年已经来临。天寒冷如昔,裹紧身上那单薄的运动衣,揣在裤兜的手,寻得一点温暖赖着不出来。那时两个世界,一边灯光耀眼,一边漆黑不见一物。格局在路灯的尽头越发彰显。一边是黑暗,一边是光亮。
“我想到黑暗那边走走”
从楼上缓慢挪下,向黑暗靠近。
二十天重复着相同的事,没有疲倦,原本洁白的书本已经染上泥土的颜色。城市陆续热闹起来,返城的务工人员渐渐增多。
热闹过后是短暂的安宁,不在像往昔那样整天只有吃喝玩乐。春节过后迎来迎来新的忙碌。山间的小路上老农再次含着烟斗,扛着锄头朝地里走去。
校园从沉睡中惊醒过来,突然间热闹非凡。有别于外面的世界。一个月没见的朋友和同学熟络的交谈着。春节的趣事成为他们的谈资。大家都争着讲述自己的事,忘却了没有听众。只能自顾自地说,最后抱怨大家忽视他。
将青春献给了书本,也献给学校。那份青涩仍在,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美好。在自己心中只要把书读好就行,也是父母心中的愿望。在规律的生活中夹杂着一些小小的插曲。三年的时间一闪而逝。埋头苦读三年为争取那最后的独木桥而不知早晚的复习着书本上那仅有的内容。十八岁的成人礼也只有书本陪自己度过。为了最后的战场而努力拼搏。
校园里没有属于曾今高一时在花园散步的场景,面对堆得越来越高的书本,乏味而重复着相同的事。
如今高考的战场已经打响,鼓舞同学也勉励自己,一定可以的。话别男友的缠情,收回自己的心神,孔晓丽在父母的陪伴下朝考场奔去。
寒窗十几年,就为两天的时间。听不到汽车的鸣笛,每个学校都严阵以待。两天的时间在紧张与自我安慰中度过。
三年绷紧的神经在英语考完的一刹那全部放松。在校园的角落处偶尔可以见到觉得自己考得不是很理想的女生在低声抽泣。在街道上看到破烂的垃圾桶,那是狂暴的男生留下发泄的证据。在那一刻人性完全释放,那躲在心里的被学校打压着的野蛮与低素质一览无余。
考完这最后的试,离别的气氛越来越浓。淡淡的忧伤笼罩在那些彼此熟络的朋友间。忙碌着把大家的企鹅序号留下,有条件的再留下一串一位数字的组合。约定好我们好友间的友谊不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距离的遥远而变淡。相约着我们在何时何地再为我们的友谊小聚。
狂欢掩饰了将要到来的离别,那些个所谓的死党哥们还有什么姐姐妹子的在聚餐之后,到了KTV用歌曲来诉说自己的想法。
印刷厂中为生计忙碌的身影,正专心致志的做着属于自己的工作。三年的历练让他深深体会到了生活的酸甜苦辣,离家三年了,每次过年都想回到自己留有最美好回忆的故乡,却为了多挣那么几块钱而用家书代为传达自己对家人的思念。幼稚在他的身上全然消失殆尽,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一脸的坚毅。经常对自己说“我可以输给别人,但不能输给自己,所有我都会记起,留作我不管是否美好的回忆”。仰头看看周围的轰鸣的机器,又看看四周的朋友。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王天成叔叔那慈祥的背影,离别时的伤感眼泪再次在眼中打转。两年不见不知他是否一切都好。
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深深地的痕迹,经历了从被别人驱使到驱使人得生活,体会到老员工欺负新员工的滋味。心中那份和善依旧没有变,没有架子,也没有气势,有时一些人总说“小张啊,你这样不好,老是跟底层那些人混在一起,人家还以为你是苦力功呢!”。张善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三年的时间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心怀一善,能帮别人的总会伸出自己的手。
在疯狂的放纵背后是无尽的苦等,等待那自己心中所期待的成绩。孔晓丽在家呆了几天后,与阚友相约到城里找各自的朋友组成两对四人小分队打算用旅游来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征得父母的同意电话联系城里想找的人后,孔晓丽他们开始自己计划之旅。
几人在经商议之后开始为期半个月的野外生活之旅。在旅行团的照料之下四个不懂任何野外急救知识的家伙觉得自己的自由受到大大的限制,于是开始背着父母私下里商量来点更刺激更自由的方式------驴行。
“这样不好吧?”心中有些不安的孔晓丽有些质疑。
“我也担心怕出什么事”阚友的小女友孔梓芯也略带担心的神色。
“没事的”钱强自信道。父亲是市政府的一员高官,觉得天塌下来有他爸扛着。
“是啊!肯定会没事的。我们都是大人了怕什么?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阚友也随声附和道。
在两个大男子主义的保证下,孔晓丽与孔梓芯最终选择妥协。四人在一起小议一段时间后,在附近的小贩那里买了一份地图和一本旅游攻略,开始按攻略上的介绍沿着地图上画上的那条红线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前行。
没有蜿蜒的山路,在荆棘丛里不辨东西的穿梭者,也不知道偏离了原有的路线多远。满山的青翠碧绿让人心旷神怡。忘乎所以的前行的四人陶醉在大自然的美貌之中,所过之处四处留下回忆的见证。不知走了多久,相机中的电池渐显疲软。好在他们早有准备,在出发之前准备了很多电池以备不时之需。终于最后一对电池宣告死亡,还沉浸在那份兴奋中的四人拿出手机,继续留念。在地图上拟对自己寻找的那路标在哪儿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出现了不同神色的慌张。
“我们现在在哪儿呢?”孔晓丽看着正在认真研究地图的钱强。
阚友看着地图也一脸茫然,环顾四周群山与高树遮挡了他们的视线,所见之处不及千米。
“大概在这个范围”过了十来分钟之后,钱强才在有气无力的说出几个字。惊恐弥漫在他们四周。
“现在怎么办呢?怎么办才好呢?”孔梓芯小声的嘀咕着。
“别着急,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回去的路的”阚友把孔梓芯揽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钱强勉强研究了一下地图,画出一条线。开始与其他三人商量按那条线路找找看的方案。其实钱强对于地里知识不是很熟悉全凭自己的感觉在地图上乱画一通。很多时候他都知识凭感觉走在最前头。
看了很久的地图,依旧没想出什么办法。
“你们不要担心,我打电话给我爸”钱强无招,只能趁电话还有一点点电向自己在市政府工作的老爸求助。
三人将希望都寄托在钱强身上。
“嘟嘟……嘟嘟……”
“爸爸我们迷路了,你快帮我们想想办法”
“你们不是跟在我联系好的旅行社后面的,怎么会迷路?”
“我们想自己走自己的,就找不到路了。也不晓得在哪点?四周都是大山,任烨没得……”
“喂,爸爸,喂喂……”
“嘟嘟……钱强,钱强!!!”钱权没有在听到儿子钱强的话。
“这个狗吃的儿子”钱权骂了一句,压不下他心中的焦虑。
“娇娇,我们孩子在外面迷路了”钱权低声对正在准备晚饭的妻子肖玉娇说道。
“哎呦!”肖玉娇手一滑,菜刀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钱权几步抄到肖玉娇的身边,只见鲜血不住向外流。钱权拉从抽屉中顺手翻出一块布,不管合不合适,小心的给肖玉娇包扎。两人也顾不上火上还在放着的锅。到附近的医院处理了一下,返回家中发下锅底出现一个洞。
“权,我们强强怎么办,你看天快要黑了”肖玉娇脸上流下两行担心的泪。
“娇娇,你不要担心。我们先联系一下同他一起的几个同学家长,然后在想办法。”
钱权从电话里翻出儿子给他说过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接到上级的电话,加之对子女的担心。与钱强同行三人的父母顾不上吃放,开着车朝城里钱权家赶。
茫茫大山中,四人急得在原地打转,一点办法都没有。泪珠在孔梓芯眼角挂着,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夕阳西斜,余晖给群山披上一层金沙。此刻在美丽的风景都没有心情静心欣赏。放眼望去,无处可见哪一条是可以走出这迷途的正轨。四周除了山还是山。
村落的小道上,老农一手扛着锄头,一手牵着老牛,正从田间地头归来。低矮的瓦房里浓烟滚滚直上云霄。远在万里之外都可以看见整个村庄黑烟直升。
“我看我们朝那边去看看也许可以找到回去的路,那里可能有人家”孔晓丽手指着冒烟的地方。
“好吧!也只能去看看了”毫无办法的钱强只好赞同。
四人顺着狭窄的小径朝冒烟的地方艰难寻去。
翻过几座低矮的山丘,一幢幢房子映入眼帘,大家欣喜若狂,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那份焦躁与不安。总算不用受露宿山间野林的威胁。
黑烟变成青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四人终于到达村庄。老农正在家门口给黄牛饮水。
“伯伯,伯伯”
老农回头看了一眼,心底纳闷儿,这几个人自己不认识,也不是自己村子的,怎么乱叫自己呢?
热情好客的老农吃顿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是?”
“伯伯,我们是迷路的学生,想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可以住宿的旅馆”孔晓丽见其他三人一言不发,赶紧接上话。
“这个啊!没有,最近也得要到五十多里外的镇子上才有,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没有车子去镇子上了,孩子们”老人家边摇着头叹气道。
“伯伯我们能在您家借宿一宿吗?”
“可是……”老人家有些犹豫。
“伯伯我们给你钱”钱强立刻从自己的鳄鱼钱包中取出几张百元大钞。
“孩子啊!伯伯我不是想要你们那点钱,只是你们四个人,我家没有这么多地儿给你们住下”
钱强脸上泛起一阵不好意思的红光。
“伯伯,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在你家坐一晚就好”孔晓丽提议道。
老人家看他们几个都是学生样,自己也有在外求学的孩子,答应了他们。
老伯领几人进了家门,在正在下厨的老伴耳边低语几下又出门看管牲口。
四人坐下,四处张望,看哪儿有插头,好给手机充一充,最后之后厚着脸皮想老伯求问。一插上电,开了机,钱强就急着给家里电话,却不知自己身处哪儿。苦于不好意思再问给家里包里声平安就挂了。其他三人也先后给家里电话让家人放心。
在一宿的熬夜中度过之后,几人想老伯打听回家的的路途,道谢之后迫不及待的离开。几经周折几人终于返回到出发的地点,告一段落的出行,在各自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离家几天各自又得一一惜别,返回家中。两队热恋中的人四匿之下寻找到属于两人空间的地点,一会儿之后才泪眼汪汪的分开。
一路颠簸终于抵达家里,本以为能得到父母关爱的慰藉。可没想到一向不发脾气的爸爸怒声呵斥道:
“晓丽你像什么话?女娃娃家哪有像你那样的,玩得那么疯,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以后没我的允许哪儿也不准去”
“算了嘛!孩子也不想那样,你在责怪又能挽回什么呢,下次她一定不会这样了”妈妈在一旁围女儿求情。
“晓丽,肚子饿了吧?橱柜里有吃的,我和你爸爸刚吃过,你自己去端出来吃。”
“哦!妈,我不饿”刚受训的孔晓丽低声应了一声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这孩子……”范莉只好去把饭菜端到餐桌上。再次叫自己的女儿吃饭。
最后犟不过,摇了摇头。
“你不该骂她的”
孔骁点燃一支烟,出了家门。
夏日随季节的脚步,渐行渐远。让人不得安宁的分数终于出来。阚友好几天没来找孔晓丽,好像整个人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在家实在无事可做,孔晓丽准备去找阚友聊聊天。
“叔叔你家阚友在家没?”
“在的呢,晓丽你高考多少分啊?”
“五百多一点,叔叔你家阚友多少?”
“他呀!哎,别提了,连线都没上,在家里一声不吭,你去和他聊聊吧!”
“嗯,好的,叔叔”
两人一起边走边聊,一路到了河边。清澈的河水潺潺流淌,撞击在岸边的石头上激起一层美丽的浪花。
“嘘,别动”
“???”孔晓丽满脑子的问号,静站在原地看着阚友。好奇之下她想看个究竟。
鱼儿在浅滩安详的游来游去,忽的一下隐匿了踪迹。只听噗咚一声,一颗石头落在了小鱼刚停留之地。
“你呀你,特不厚道,打扰人家阳光浴,真是!”孔晓丽笑中略含责备。微风迎面拂过,发丝在柔和的阳光中发出暗黄色的金光。雪白的衣服紧紧裹在她身上迎风微飘。清纯的容颜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熠熠发光,看着阚友。
脸色微红,孔晓丽一下转过头,收起微笑。阚友双手互相搓着,看着河流远去的方向。柳丝随风舞动着纤细的枝条,离岸不远处,一条黑狗正试图靠近停在石头上的花脸雀。
“叽叽叽叽……”惨叫掺杂在风声中打破尴尬。
“你看,那黑狗逮住一只鸟”阚友提高了一点音量,盖过风声。
脸色还有意思红晕没有褪去的孔晓丽,顺着阚友手指方向看去。一只黑白相间的鸟儿正拼命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妄图从这恶魔的口中逃生。一丝鲜红的血留下,让她多了一份悲惨的颜色。
“阚友你快跑过去,吓一吓那条狗”
“不会吧?难不成我还要跟条狗过不去”阚友口上这样说,行动却出卖了他。
手里攥着一个大石头,也学着狗的行径悄悄靠近,准备突下重手。
“噶啷啷,噶啷啷……”黑狗带着恶毒的眼神,弃下到口的美食,幽怨的向远处离去。三步一回头,心里不知担心着什么……
阚友把受伤的花脸雀捡起,跑到孔晓丽身旁,一脸得意。
“你也太凶残了嘛”
“嗯???何出此言呢?”
“看看被你打的那条黑狗,简直就是个暴力狂”
“暴力狂就暴力狂,只要你不讨厌就行”
“我到是不讨厌,不过呢某些人就不晓得咯……”孔晓丽一边调侃阚友,满脸得意。
阚友脸色阴晴不定,不知今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孔梓芯已是一名准大学生,今后的四年或更长的时间她都在学校里享受自己的学生时光。想想自己,不禁打了个冷颤。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和她还有可能坚守彼此的爱情吗?也许越走铺越远了。
“嘿,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没有呢”话语的断断续续出卖了他。
“想老婆就直说嘛!还怕我会笑话不成”
“这你都看出来了,不错啊”阚友一本正经的说道。
“想什么呢?”不得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放松的孔晓丽继续追问。
“真想知道?”
“快点啦!哪来这么多废话”
“我在想我和孔梓芯以后是否还能维持这样亲密的关系”
“肯定会的啦,傻担心什么呢”孔晓丽虽然口头上一套,可心里也在不停的打鼓。自己和钱强会不会一直都好下去呢?听说大学里有很多很多漂亮的女孩,他会不会变心呢?
两人没有再继续,谈下去。坐在河岸边任水流冲刷着他们的脚丫。
西斜的太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蔚蓝的天空中一朵一朵白云慢悠悠的飘过。风让他们有了动与变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