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凝香的手机就接到了一个短信。是银行传来的。打款给她的是齐本笙。
齐本笙给她打了五万块钱。什么留言也没有。她总是默默的在为她担忧,为她着想。
沈凝香不愿意接受她的赠予。她知道她在担心她,她也知道她生怕在异乡吃苦,她总是为了让她过的好一些而不断努力着。沈凝香正好准备将钱退回去,齐本笙传来了一条微信:钱算我借给你的,以后要还。过年了,买个礼物给自己吧,祝新年快乐。
更多的是感动。沈凝香一时间凝噎着无法言语。
闺蜜的定义是什么?是在最需要关爱的时候有人来拉你一把。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在深渊里提供一丝希冀的蓝天。齐本笙给予沈凝香的不单单只是财务上的支持,而是她为她的幸福真真实实的做了努力的事,单纯意义上的不计回报的付出,却并非是每个人对待朋友都能做得到的。
她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她们相识的那天。
她们是注定要相识的那天。
齐本笙原本是上一届的。传说式的人物,各种流言蜚语在校园里。她高傲,冷漠,叛逆,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她的优势来源自有一个当官的父亲。她牢牢抓住父亲,依附着他生活。她耍手段、耍心机,放肆,张狂……她要完全的霸占父亲,让父亲永远把心放在自己身上。她恨父亲被那些涂满红色指甲油的妖妇们侵占。她们像《西游记》里那些精怪女人们一样,缠绕在父亲的四周围,使出迷幻的手段。那些不洁、罪恶混淆成为妖妇们的气息,她仿佛从她们身上看到飘着五色的妖气。齐本笙觉得正义,她在与一群妖魔鬼怪斗争。她势单力薄,可依然英勇。这场战斗是她的母亲挑起的。在她被白色布条遮盖住整张脸之前,以委托的方式,让齐本笙加入战斗,让她看护好属于她的男人。
母亲的不幸离世,让她染让孤独的瘾。她不愿意上学,可父亲一定要让她去,就给她上学、放学配上了专门司机接送。她是鸟,****,被隔离起来,融入不了这个世界,她耳朵里塞着耳机。她常孤单的一个人坐在黑色轿车的后座里,冷漠的望着窗外飘过来的各式青葱校园片。
她的内心充满挣扎感。渴望被温暖拥抱的心,空洞的像一滩结冰的水。他始终是过着冬天的日子。穿得严实、裹得严实,丝毫不给任何一个暴露自己身体的机会。她生怕被众人包围,生怕众人关注的目光,那些带着并不善意的目光,如刀子般犀利的把她剖开,撕裂,最后他们会看见她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她的内心是个空洞的洞穴。
孤独是天然的保护层。庇佑着如孩童般纯真的齐本笙。
齐本笙下了车,走进教室,挑了最后一排的位子坐下来。顺手拿出耳机,塞上,其实里面并没有播放任何音乐。她与其是来上课的,不如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沈凝香的出现,让齐本笙看见了光。一种温暖的带着暖色调的光。
她礼貌的问,同学,可以借我上一堂课的笔记吗?我上一堂课生病,没来。
齐本笙顿时觉得好笑。面前的这位同学像个孩子一般的无邪天真。或许她根本不知道齐本笙的大学生涯是注定混日子的。
孩子与孩子间最容易相处起来,她们都是没有邪念的,原始的而简单的相处,仿佛前世早已经相识,今生便来相逢。
她们彼此守护着对方。至今。
毕业之后,齐本笙去了她父亲安排的单位,没多久就当上公务员。而沈凝香却需要自己找工作。
大学生的就业压力一向是被社会摆在台面上的问题。像沈凝香这样家境普通的孩子,她的路断然是坎坷的。她需要靠着自己、靠运气来谋生。她每天奔波在人才市场,等待着未来,等待着雇主。她觉得自己跟历史老师上课所讲的那样,奴隶在等待着奴隶主的来临。而每一次的面试通知就像是得到了奴隶主召唤的恩赐一般,她的战场,从人才市场变到各家公司之间。沈凝香最终基于在报社实习那会儿的一小篇幅的报道,被一家游戏公司挑中,去了企划部从事文案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