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瑞。”南荣玄桀翻身下了龙床,大喝一声;华瑞急急忙忙地从寝宫外面跑进来,扑地跪着说道:“皇上,您找奴才有何事?”
南荣玄桀抿了抿嘴,冷然说道:“朕决定还是亲自去接如兮回宫。”
“皇上,可是马上要上朝了,怕是会耽误了早朝时间。”
“朕下了早朝就去,你即可准备准备。”南荣玄桀想了想,然后吩咐。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华瑞刚起身时,南荣玄桀又喝道:“朕只带耒尘一人去,你记得还叫上钟淮植钟大人。”
“皇上不让奴才陪着?”华瑞好奇地问。
“你留在皇宫里看着朕的后宫。”南荣玄桀思虑地说:“毕竟如兮私自出宫肯定被人盯着,朕不希望此事太过张扬,免得她被人陷害。”
“是,奴才明白了。”华瑞弓着身子应道。
“下去吧。”
***
再来一群黑衣人窜入了小木屋,他们将木屋包围起来,从黑衣人中走出一个男子,他冷扫四周自己人的尸体,双眼迸射出不可估量的杀气;过后,有个黑衣人跑向他半跪下来禀报:“启禀主公,我们的人全军覆没,但是没有看到对方人的尸首。”
被人当作主公的男子踱步上前,他凝神一会儿,然后从自己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将瓶子里的液体倒在了脚边的尸体上,只见那尸体哧哧两声,随后便冒出一股恶臭的气味;众人看到化成血水的尸体,顿时倒抽一气。
“哼,没用的东西。”男子将瓶子装起来然后丢给了身边的护卫,啐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如若不能提着他们的脑袋见我,就是这样的下场。”
“是。”
“去把这里所有的尸首全都化了,不能遗留半点痕迹。”
“主公。”突然有个黑衣人又问:“这些令牌呢?”
男人瞪视他骂道:“该死的,我交代过多少次了,出宫办事的时候不能带着大内侍卫的令牌。”
***
“噗——”丰奴吐了一口血水,蝉嫣捂着他受伤的地方,双手也沾满了血渍。
“丰奴。”如兮和慕容翎纷纷望去看到痛苦不堪的丰奴。
“侯爷。”丰奴让蝉嫣将自己放在地上,慕容翎抱着玉汐走近他,说道:“别说话,留点真气在体内。”
丰奴一边摇头一边困难地说:“侯爷,丰奴怕是挺不过去了…”
“丰奴。”蝉嫣咬着唇说道:“你不会有事的。”
“丰奴,你千万不要放弃啊。”如兮担忧地劝慰。
“如兮小姐,蝉嫣,你们都不要担心。”丰奴气喘呼呼地说道:“丰奴不会有事。”
“丰奴,我知道这段路很长,可是过了这个岭,在山的另一头有很多草药可以治愈你的。”慕容翎握住丰奴冰冷的双手。
丰奴同样紧握这慕容翎的手,说道:“侯爷,你看我们上山的路…”
大家都顺势望去,看到他们刚走过的路上除了白雪,然后就是触目惊心的血水,一条没有尽头的血水看着令人发憷。
“如果他们追上来,只要跟着这条血路就可以追上我们了。”丰奴吃力地说道:“所以,丰奴建议侯爷最好带着玉汐xiaojie和如兮小姐他们朝着你说的方向走,而丰奴可以从另一条路离开,这样的话,至少能暂时迷惑他们,不让他们轻易地追上。”
“不行。”慕容翎断然说道:“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人。”
“对,不可以这么做的。”如兮坚定地说:“你伤势也严重,万一没有人在身边照顾,被他们追上后岂不是毫无反击能力?”
“不如让蝉嫣陪着丰奴?”蝉嫣想了想,说道:“丰奴说的也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侯爷你们的行踪啊。”
丰奴摇头说道:“玉汐xiaojie受了伤,蝉嫣你要留下来照顾侯爷,你不能浪费精力在我身上。”
“丰奴,我们还是尽快赶路走吧。”慕容翎拉着他站起来,可是丰奴执意要按照自己的方法做,于是他推开了侯爷,拿起路边的树枝抵着自己的脖子威胁道:“侯爷,就让丰奴最后再为您做点事情吧…丰奴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跟着您,丰奴别无所求,只盼为侯爷赴汤蹈火。”
“你…”慕容翎踌躇不定地看着他,如兮瞥见慕容翎怀中的玉汐又开始胸口流血,于是提醒道:“侯爷,玉汐好像又流血了…”
“侯爷,就算我们无所谓,可是玉汐xiaojie耽搁不了了…”蝉嫣说道。
“侯爷,求您走吧。”丰奴扑通跪下,三叩首,痛哭流涕地说:“侯爷千万要保重,丰奴不能伺候您了。”
蝉嫣和如兮看到不远处的火把,当下拉着慕容翎朝着上山的方向离开,而丰奴咬着牙爬起来故意将自己胸口的血留在了雪地上,他看到侯爷他们走远后才转向另一方向…
***
“主公,血迹到这里就分成两边了。”黑衣人探路后返回禀报。
男子冷瞅地上的血迹,看了看慕容翎的方向,又掂量掂量丰奴逃跑的小路;片刻后,男子对着小路喝道:“派两队人马朝着这边追杀,再留几个去那边探探,只要是看到活人全都不许留。”
“是。”
不消多时,平时宁静的麒麟山立马变得毫不平静;而此时天微亮,追杀起来越来越不方便,所以他们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必须要在白天来临之前完成这属于夜晚的杀戮。
***
蝉嫣用树叶做成的水杯接了一点泉水然后喂昏迷不醒的玉汐喝下去;他们走到山涧找了个小洞隐藏起来,而此时慕容翎为玉汐找来草药止了血,看着大家都忙碌于救人之间,如兮又帮不上忙,只得坐在玉汐身边帮她擦拭满是血痕的身体。
心有余悸的如兮不敢直视玉汐的伤口处,好在是腹部止了血还能挽救一条命,如果是胸口,那么她肯定是当场毙命;她不是讨厌自己吗?为什么要在危急关头为自己挡那一剑?
如兮见万俟侯心事重重地站在洞口,于是她也走去。
“侯爷,你是不是很担心丰奴?”如兮忧虑地问。
慕容翎远眺洞外,外面的雨雪早已经停下,天际泛白的明亮让人看着有些希望;可是万俟侯心中的阴霾却久久不能挥去。
“把他领回侯爷府时,他才十岁,那时候他的父母因为是奴隶所以他一出生就是奴隶,被东家欺凌,瘦弱如柴。”万俟侯转身睇着如兮叹道:“他父母死后他更加没有一个安定的生活,在奴隶中他总是被欺负,被抢去属于自己的报酬。”
“然后侯爷就把他带回侯爷府了?”
“我去他的东家喝酒时看到了他,就把他带回来了。”慕容翎踱步说道:“也许只是一个缘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的是忠诚,像我们这样的人身边一定要有一两个心腹。”
如兮深吸一口气,说道:“没错,从丰奴的眼中,我也看到了忠诚,丰奴说他最大的幸运是遇见了侯爷您,其实,侯爷您何曾不是?”
“是啊。”万俟侯蹙眉说道:“在我心里其实他根本不是奴隶。”
“因为侯爷把他当人看待。”
“是把他当作兄弟。”万俟侯痛苦不堪地说道:“一个忠肝义胆的好兄弟。”
如兮抿嘴一笑,安慰地说:“侯爷,丰奴应该也感应得到,所以你不要伤心了;有你这样的兄弟,丰奴一定会很欣慰。”
“只可惜我不能亲口对他说。”
“我们也许想得太悲观,说不定那些人根本就不会找到丰奴。”如兮苦笑地说,其实也在安慰自己。
万俟侯深深地看了一眼如兮,如兮噙住泪水心虚地别过脸,她知道她的话在现在看来多么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