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一首《念奴娇》缓缓从李煜嘴里半唱半读而出,他那颗迁客骚人的心又被眼前之景勾引出来,竟有莫名的伤感和遗憾,他痴痴的望着那一江烟水,许久,眸瞳中映漾起一抹自嘲又无奈的神色,他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湛蓝星系,又想起了她——那道曾为他起舞的清影,周蔷。三年前,在落镜湖畔的烟波楼上,她女扮男装来参加诗词歌赋大赛,竟以一联:独立小桥人影不流河水去,难倒众多江南才子。豆蔻少女,诗情才赋,江南才子无出其右,李煜至今还记得她漂亮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谁能对上此联,本小、本公子就答应他一个要求!”她眨着狡黠的大眼睛,可爱的像一个精灵。李煜当时也是鲜衣怒马,年少气盛,上前答道:孤眠酒家梦魂曾逐故乡来。将她辩得当场无言,至于要求嘛,那就是为李煜独自舞一曲霓裳。。
“去年今日此门,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尚想桃花面”,呵呵,公子,你是不是又在偷偷思念哪位红颜知己了啊?”因为这半个月的好吃好喝,小艺原本清瘦的小脸开始渐渐圆润,眨着眼睛调皮的样子,洋溢着少女的青春气息。
李煜脸上漾起一个会心的微笑,抬起酒杯抿了一口“魏风杜康”,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人小鬼大,吃你的琼浆鸳鸯****。”
这时,邻桌的一个声音响起:“师叔,听说那大宋王朝的皇帝赵匡胤十日前集结二十万禁军准备征讨汉国刘继元,进而收复幽云十六州,我们要不要去投军,到时建功立业,虽不说封疆裂土,但这荣华富贵肯定是少不了的。总比在这江湖上四处漂泊来得惬意!”
说话的是一佩剑青年,只见他一脸王侯霸业舍我其谁的表情。“不可。”只见青年身边的一位气定神闲的中年人淡淡道,一把造型古朴的青色长剑横于桌上,让人一下就能看出这是位剑客。
“为什么不行?”青年微露愠色,表示不满。
“一是赵匡胤的大宋王朝乃是他黄袍加身,窃取柴家大周王朝,身为大周武将,却做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名不正言不顺。其二,你我师叔侄二人在武功上虽还算过得去,但到了大宋王朝,那里人才济济,你我二人未必会得到重用。第三,师叔我从小在天剑门长大,这一辈子都钻在天剑门的武学里,招式心法倒背如流。可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那就是门外汉,更别说什么庙堂经纬了。至于你小子那点斤两,师叔我老人家清楚得很,所以啊,趁早息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吧。”李煜见那说话的中年剑客一身粗布衣裳,有点落拓萧索的味道,好像把什么都看得平淡无奇的样子。
佩剑青年神情仍是愤愤的样子,却选择了沉默。
“公子,大宋王朝很厉害吗,能打得过汉国吗?照我看那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然也不会出动二十万的大军,定是个怕死的家伙”从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口中说出这副老气横秋之言,让李煜感到十分好笑。
“这个很难说,大宋王朝虽然建国不过十年,但其综合国力绝对排到第一。与其前大周王朝身后的底蕴国力有关,再就是赵匡胤这个皇帝善识人用人,也称得上一代明君。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老百姓都是善忘的,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生活富裕,管你当皇帝的是姓赵还是姓柴呢。”李煜优雅地喝了一口酒,好酒,“魏风杜康”,果真名不虚传,“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见李煜陶醉的神情,小艺忍不住给自己倒了一杯“魏风杜康”,用丁香舌在酒杯中蜻蜓点水似得一舔,顿时辛辣伴随着浓厚的醇香袭上舌尖,玉娃娃似得小脸开始通红,说不出的滋味。
“大宋王朝岂不是天下无敌了,那大汉国注定要亡国了?”好一会儿,小脸才恢复了正常姿色。
“不会。”不理会小艺眼里的好奇,李煜再次给自己满上一杯“魏风杜康”,然后缓缓道,“大汉国实力羸弱,却在当年奉大辽王朝皇帝为叔皇帝,引以为援。我想大辽王朝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因为大汉国的位置就是大辽王朝与大宋王朝之间的缓冲地带,也是大辽王朝南征的第一站,契丹人绝对不会把它拱手让出,否则,对大辽王朝来说,可是门户大开咯。”
李煜的分析让小艺听得津津有味,忽然,前者站了起来,朝着远处江面上望去,像是在专注地看某样事物,负手凝视良久,喃喃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父皇,您能把握住吗?”
“看来这次的胜负还是五五之数,关键还是在拼大宋王朝与大辽王朝和大汉国的国力。”小艺皱了皱小鼻子,若有所悟道。
“不!大宋王朝的这次北伐必败!”李煜转过身来突然很肯定地说,“大宋王朝内部因为赵匡胤的文治武功上的卓尔成就而达到空前的凝聚,但是周围呢,大理王朝段氏皇族信奉佛教,偏安云南,却不代表会放过这个开疆拓土的机会。大宋王朝的西面疆土上,近些年来党项一族频频叛乱,烽烟四起,企图独立出去,建立自己的王权。还有就是我大唐王朝了,大唐王朝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和大宋王朝抗衡的国家,赵匡胤这次带走了这么多禁军,势必造成边境上的兵力空虚。嘿嘿,到时,只要我大唐王朝的军队集结在长江边溜溜,赵匡胤的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宏图伟业就要胎死腹中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煜意识到自己的多虑,自嘲的摸了一下鼻子,“赵匡胤唯一不用担心的就是吐蕃王朝,吐蕃远在西藏,就算有心图谋大宋王朝,也是鞭长莫及,心有余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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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两人离开了望江楼,带着小艺的一丝恋恋不舍。
叫小艺的青衫小厮见自家公子不再说话,终于没好意思开口要再打包一份琼浆鸳鸯鸡,略感失望,一张小脸开始垮了下来。李煜见状也不答话,只是笑在心里。
好半天小艺终于忍不住发问道:“公子,你说的老宅到底在哪里啊?我们都来徐州六天了,关于您家的老宅还是雾里看花、水中捞月,您到底记不记得哦?”
“公子我也记不清了,十年前来过一趟,我记得明明就是在这附近的?”李煜看着这个脾气渐大的小书童稚嫩的脸孔,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是非常困惑自己的父皇,都当上皇帝了,也不把自己的祖宅修缮扩大一下,藏在这深山老林里,不让人知晓。李煜十年前跟随他父皇和皇兄来过老宅一次,那时年幼的李煜问过李昇。李昇也给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祖训上说:徐氏祖宅,不可公告于世,不可大兴土木。这才造成了今天迷路的困局。若是以前的李从嘉也就一问了之,但自从六年前的李玉与李从嘉的灵魂融合后,回想起徐州祖宅来,那真是疑点重重。
对于前世科学家出身的李煜来说,好奇就是本能,探知就是欲望。以前尚未成年,李昇严令他不得私自出江宁府,现在行了成年礼,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就这样主仆二人在这深山之中转转停停,反反复复,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两人即将放弃的时候,忽然远远地望见在百米外的一座山上有所若隐若现的宅子,定是它了!这让李煜不禁感叹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撼龙山庄?”小艺看到旁边还有两个小字“徐氏”,眼里一阵迷惑,“公子,您不是姓李吗?为何你家祖宅会是徐氏撼龙山庄?”
“我家祖上便是姓徐,后来我父亲经高人指点,将徐姓改成了李姓,据说有逆天改运的作用。这些年我家都是风调雨顺、财运亨通的样子,看来还是蛮有效果的。”李煜凝视着大门上方的匾额,漆黑的木纹似很有规律的延生,两个苍劲古朴的大字是按照阳文篆字的形式书写了“撼龙山庄”的沧桑岁月,许久,他才淡淡地向小艺解释撼龙山庄的由来,“我曾经问过父亲这山庄的来历,他也说不清,相传早在大隋王朝以前就已经存在了,怎么也得有五六百年历史了吧,可看它“廊腰幔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的崭新姿态,貌似沧海桑田这个词语并不适合它。小艺,你说是不是?”
小艺暗暗点点头,又思虑李煜抛出的问题,“莫非这座山庄有神仙庇护着不成?公子,咱们还是进去看看究竟吧。”
“恩。”
就在李煜迈入大门的一刹那,他忽然有所感应,却也说不出个所以,只感觉身体里血液被激活一样,冥冥之中有股力量牵引着他往山庄的深处走去。心头一惊,李煜连忙稳住心神,但是随着他越来越往里走,这种召唤似得力量也愈发强烈。
这时候已经差不多走到了山庄最后面的祖坟所在地,一个巨大墓冢,周围绿草丛生,却无丝毫杂乱无章,似带着天然的规律,俨然就是一个不知名的的阵法。墓冢面前一块极大的墓碑,上面同样是以阳文篆书的形式书写着“徐氏先祖”,不,应该说是以剑代笔划上去的,铁画银钩,大气磅礴。碑上没有署名,传说是徐家的第一先祖的墓穴,此时墓碑上散发出不可思议的气势,让李煜察觉到身体开始不停使唤,忍不住双膝跪倒,朝圣般虔诚地膜拜起来。
三叩首完毕。
“轰!”
巨大的石碑突然从中央分开,裂出一道一人多高的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