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心思单纯一点,像米维那样不是挺好吗?薇安摇了摇头,实在搞不懂萨伊琳。亏她初见时还觉得萨伊琳温柔美丽呢。
可话说回来——
薇安转身凝视烨斯汀,像他这样不被温柔美丽的假象迷惑的人也实在不多。
睡梦中的他,锐利刚硬的线条柔和许多,眉目舒展,浓密的睫毛黑漆漆的,是让女孩子都羡慕的长度,唇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比平时讨喜很多。
薇安抬手,在他脸颊近前比划两下打耳光的动作,无声地笑着,收拾了矮桌残骸。
烨斯汀一觉睡到了黄昏,有多疲惫可想而知。
而在中午,薇安见到了手臂负伤的撒莫。伤处已处理过,缠着厚厚的细麻布。
薇安打趣道:“居然变成伤员了。要不要给你开小灶?”
撒莫微笑,“不用,划伤而已。”
“你等我打鱼回来,让烨斯汀熬鱼汤给你吃。”薇安一想到可以去打鱼就很兴奋。
撒莫失笑,“但愿他有那份心情。”又叮嘱薇安,“去打鱼可要小心。”
“会的,放心。”
吃晚饭的时候,烨斯汀提及打鱼的事,问薇安准备了什么。
薇安一一说完,烨斯汀沉默片刻,“明天我跟你去,还要多准备些东西,我去安排。”
薇安无所谓,“随便你。”
之后,烨斯汀看向撒莫。
撒莫立刻心领神会,“放心,你们不在镇上,我每天都过来照看。”
于是薇安觉得,烨斯汀偶尔的确可气,可他也的确有很多好处。
到了第二天,慕西里还是不能去打鱼,因为从半夜开始,好几个烨斯汀的族人又去找他看伤,而且有两个伤得很重,少不得时时观察情形。
薇安和烨斯汀去找他的时候,慕西里迎出来,说了原因,眼巴巴地看着她,特别不安,“真的不是我食言,实在是不能不管那些受伤的人……而且他们的伤也不算轻,薇安,你不会生气吧?”
“没事,没事。”薇安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有点不忍心,抿出一抹笑,“这次不能去也没事,以后还有机会。”
慕西里这才好过不少,转身回室内,心里自然是非常遗憾的。
薇安瞥过烨斯汀,“都怨你,带回一堆伤员。”
烨斯汀反问:“跟我去不是更好么?”
算是吧。薇安想,毕竟他每次出门都有族人帮衬。一如此时,三名男子和七八头骆驼跟在后面,带着很多工具,甚至带了搭小帐篷的东西。这样一来,她省心不少,只管打鱼就好。
薇安指着几个有盖子的木桶,“用得到这个吗?”
烨斯汀解释道:“用得到。尽量弄点活鱼回来。”
“是啊。”薇安喜笑颜开,“要是再弄点虾回来就好了,到了城里,记得买一个小罐子。”说着拿出自己带的一大一小两个壶酒,“把虾泡在酒里,做醉虾吃,这个我知道怎么做。”
“居然还有你会做的东西?”烨斯汀有点惊讶。
薇安因此倍受打击,“我怎么就不知道?我知道的还不少呢,只是没有合适的材料而已。”
烨斯汀笑了笑,“我信。走。”可在上马之后,看到萨伊琳家里走出来的人,目光便是一冷。
萨夫旧伤未愈,跛着一条腿,慢吞吞走到烨斯汀马前,赔着笑道:“烨斯汀,我大哥还下不了地……”
“就为这个没走?”
“不是不是……”萨夫连连摆手,“还因为出了别的事……萨伊琳一时想不开,在自己肚子上捅了一刀,一直寻死觅活的,不肯离开这里。烨斯汀,我们都知错了也挨罚了,不就好了吗?”
薇安不屑地撇撇嘴,苦肉计都用上了,真让人无语。
萨夫又道:“我都不敢找慕西里给她看,怕人笑话,只给她胡乱包扎了一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危险。烨斯汀,你去看看她吧。”
都不用医治的伤势,也能叫做捅了一刀?薇安一再克制,才忍着没说话。
烨斯汀道:“把她抬回帐篷。”
“可是……”
烨斯汀目光一瞬,“如果今天还不离开,我回来之后,就在你脖子上捅几刀,记住了?”
萨夫再没话好说,默默点头,一瘸一拐地走了。
之后,一行人没再耽搁,全速赶路。
途径郦城时,薇安和烨斯汀快马加鞭,到城里店铺买了一些小物件儿。薇安还看到一个小平底锅,也买了下来。
“做什么用?”烨斯汀问。
薇安眉飞色舞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烨斯汀故意逗她,“不,你得告诉我。马被累坏了怎么办?”
“……”薇安拍拍小黑马的头,“能有多重啊?就不告诉你!”之后策马前行,还不忘警告小黑马,“再不听我的,晚上就把你宰了!”
烨斯汀望着她神采奕奕的背影,眼中融入温柔涟漪。
出了郦城,烨斯汀与薇安遥遥走在前面,后面的人则不断催促骆驼加快速度。路途不算太远,路又好走,所以不需要骆驼如常储存体力。
趋近那条河流的时候,薇安睁大了眼睛,不能相信在这荒漠还有这样美丽的地带:大河静静地蜷伏在地面,河岸上几棵大树,芳草萋萋,五颜六色的小花遍布其中。河岸对面,生机勃勃的丛林落英缤纷,勾勒出一幅色彩斑斓的画面。
“好美啊!”薇安看向烨斯汀,“我要搬来这儿住!”
烨斯汀毫不留情地煞风景:“行,过段日子我来给你收尸。”
“怎么说?”
“丛林里面的野兽不少,经常夜里出来觅食,人在这儿活着太累。”烨斯汀又看看附近,“最主要的问题是,周围没有适合耕作、牧羊的地方。”
“哦——”薇安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可是这么好的地方,应该有人来开发,不然这条大河的水源不是浪费了吗?”
“说的对,但现在人心不齐。”烨斯汀下了马,“以前有人到这里定居,都被野兽害了性命,慢慢的就没人敢来了。而且离这儿近的也只有郦城和小镇,这两个地方的人现在都还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