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这样想最好。”慕西里觉得,这答案是令他最满意的。他最怕的答案,是薇安十分坚定地说她会嫁给烨斯汀。那对于他,是最沉重的打击。
放下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
他能做到的,不过是站在朋友的位置,每日见见她,说上几句话。
薇安神经松懈下来之后,全无益处,日子简直被她过成了浑浑噩噩迷迷糊糊。
她觉得闷,做什么都觉得没乐趣可言,每晚都要喝一点酒才能有困意。
这状态让她回顾起来总是很沮丧很烦闷,听不到他回来的消息就更是烦躁。他让她留下来的目的达到了,但这并不能让她觉得充实满足。
偶尔她很想去找他,又想,那可就太没面子了,跑那么远只为陪在他身边,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太依赖他甚至离不开他了?
结论当然是不能去,只能忍着、等着。
这天傍晚,天气很好。薇安骑着小黑马,不知不觉在沙漠里驰骋许久,回到家中已经天黑了。
贝娜正忙着招呼喝酒的人,瞥见她回来,忙摇头示意她别下马,到了近前,轻声笑道:“烨斯汀先一步回来了,过来听说你出去遛马,就先回家去了。”
“真的?”薇安的心情说不出的欢悦,笑容说不出的明媚,“那我去找他!”
一路上,坐在小黑马背上,竟似漫步于云端,轻飘飘的,快乐似乎蔓延到了天地之间,枯燥甚至颜色暗沉的一切,此时看在眼里,亦是喜人的。
快步走入他的院落,步入室内,转向有温暖灯光荡漾的里间。
烨斯汀刚刚洗去了连日来的风尘,此时蹬上长裤,伸上上衣袖子的时候,听闻熟悉的脚步声,回眸相看。
她挂着绝美的笑容,欢脱的小鹿般到了他面前。
薇安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轮廓。灯光摇曳间,他的双眼闪着迫人的光芒,灿若星辰。她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只知道笑意不可控制地蔓延至眼底唇畔。
烨斯汀将她揽到近前,静静看住她。她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璀璨光芒,她为这别后再见切切实实地欢愉着。
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头发,绕到脑后扣住,双唇趋近,带着些许急切索吻。
唇齿纠缠间,呼吸急促得要失控,心弦颤栗得让人发酥发软。
薇安环住他颈部,借此支撑软绵绵的身形,辗转回应。
烨斯汀灼热的手掌迂回在她腰际,隔着她单薄的白衣摩挲,温柔而克制。
“想我没有?”他在她耳边问道。
“嗯!”薇安很诚实地点头。
他就这样笑开来。
薇安抬眼看他,“你呢?”
“我马不停蹄地先一步回来,你说呢?”他总没办法直接回答这种问题。
“下次不准丢下我了。”薇安抱怨道,“我自己留在镇上,太闷了。”
“下次一定带上你。”他承诺。
薇安到此时才念及撒莫、布伦达,“他们没跟你一起回来?”
“也回来了。去了布伦达家里。”
“他们两个——”薇安觉得撒莫和布伦达走得太近了。
“不可能。”烨斯汀语声笃定,“撒莫在这种事上,跟我一样,认准一个就不撒手。”
“那他怎么总跟布伦达在一起?”
“我也想知道。”烨斯汀笑了笑,“我也看不清。”
回往薇安家里的路上,烨斯汀见居民看到薇安便笑着和她打招呼,轻轻挑眉。
薇安忍不住笑,把之前的事情和他一一说了,之后仍是嗔怪:“你看,只发生了这么点小事而已,如果早知道的话,我才不会同意你的想法。”
“如果没有你,这么点小事就会成为镇上的祸事——慕西里终究还是不够警觉,还要慢慢磨练。”烨斯汀由衷地为她高兴,“或者你可以反过来想,只是这么点小事,就能让人们从心底接受你,不是很好么?”
“勉强同意吧。”
吃晚饭的时候,撒莫和布伦达都过来了。贝娜为着他们凯旋,做了丰盛的饭菜,又给几个人分别倒了酒。
烨斯汀看住薇安的酒碗。
贝娜笑呵呵道:“薇安这一个月,别的我不知道,酒量可是练出来了。”
薇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多好啊,以后我就多了一个酒友。”布伦达笑着对薇安端起碗来,“泰德一见我们回来,就说了这段日子的事情,了不起,我敬你。”
薇安笑着端起碗。席间自然少不得询问这次剿灭貘族人的情形。
布伦达笑道:“只要有烨斯汀在,哪儿有他们生还的余地?那些人全部被困在了丛林之中,到最后,我们只当他们是野兽,一个活口也没留。”
“那条河——”薇安看向烨斯汀。
烨斯汀道:“和以前一样,没染血。”
薇安心头一松。
布伦达浅浅笑道:“本来啊,沙诺的想法是火攻,把那些人烧死在丛林里,这样能干脆一些。但是烨斯汀不同意,还是想维持那儿的原貌,所以才回来得晚了一些。”
这些在他离开小镇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吧?不然他不会说出分别的期限。先前她也想过,如果利用地势的话,火攻是最干脆最迅速的,他自然也知道,却放弃了,只为着维持她最喜欢的地方的原貌。
饭后,撒莫和布伦达走了。薇安兴致勃勃地问烨斯汀:“等你休息几天,我们就能出去打猎了吧?”
烨斯汀带着歉意道:“过段时间再说,近期我事情太多,实在是没时间。”
“没事,理解。”
之后几天,薇安诧异的发现,大批图阿雷格人到了小镇,在小镇外围搭建起连绵起伏的帐篷。初时得知,这些人参与了上次剿灭貘族人的行动。可是在之后多日,来自远方的图阿雷格也来到小镇外围,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少年,都有着干练矫捷的意态。
这让沙哈威分外不安——这里分明已经成了图阿雷格的地盘,只是烨斯汀还没有宣布这一事实而已。也许是他太忙,每天都有不少人围绕在他身边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