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床炸裂,两道人影从地下跃出。一人是白发老妪,一人须髯如戟,南宫惜花惊呼一声:“梵冷艳!”
白发老妪哇哇大笑,声音有如破锣:“你还记得我!”
南宫惜花一指那个黑髯人:“这是谁?”
那人哼了一声,声音好比铜钟:“诸葛真男!”
“你……”
诸葛真男一笑道:“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我吃了绛珠纯阳草,变成了真正的男人,这都要感谢音妹!用她的容貌换来的!”
南宫惜花鼻子差点没气歪:“音妹,叫得好亲热!你们……”
梵冷艳冷笑道:“你不用猜了,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了!”
诸葛真男感激地望着梵冷艳:“多谢音妹,让我尝到了做男人的滋味!”
南宫惜花大怒:“好一对奸夫****!”
梵冷艳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二十年来我只真心爱过他一个!”
诸葛真男亲昵地搂着她的肩膀:“我也是!”
南宫惜花七窍生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平时从不来往,怎么勾搭成奸的?难道你这贱人和他从小相识?”
梵冷艳道:“哪有,我和男哥在游侠门中才相识。”
南宫惜花一咬牙“难道你们背着我私通?”
梵冷艳道:“我们从来不背着你,我们是当着你的面!”
南宫惜花大怒:“当着我的面,我怎么不知道?”
梵冷艳道:“你知道么,就在演武场上,我们就在众人面前用暗器来传书递情,在书馆中,还是当着众人的面,男哥写字作画,隐藏谜语,和我沟通。可笑你们这般蠢人还蒙在鼓里!我的老公被他的老婆夺去,他的老婆被我的老公夺去,我们同病相怜,由怜生爱!说来还要多谢你这个大媒人呢!从那一刻起,我就立下誓言,一定要让他变成真正的男人,我们即便做一夜夫妻也好!”
诸葛真男道:“天可怜见,我们做了七日七夜的夫妻!这七日七夜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梵冷艳依偎在他怀里:“我也是!”
南宫惜花道:“你们如何在我挖地道?我怎么半点也不知晓!”
梵冷艳道:“我用琴音化作虫声鸟鸣,吸引你的注意力,掩盖了掘地的声音。”
南宫惜花恍然大悟:“难怪我连日听到虫鸣鸟叫却看不见寻不着。却原来是你这贱人捣的鬼!你这狗男女不远走高飞,还回来做甚?”
梵冷艳道:“你折磨我五年,我身上伤痕累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诸葛真男道:“还要杀了你,解除魔镜的诅咒!”
南宫惜花哈哈大笑:“杀了我就能解除么?想解除魔镜的诅咒需要杀掉最心爱的人!梵冷艳,你不是爱这个阉人么?你只有杀掉他,才能解除诅咒!”
梵冷艳一哆嗦:“什么?”
诸葛真男道:“你休要挑拨离间!”
梵冷艳道:“我和男哥生死不渝!就算我永远是老太婆,我也一样终生不悔!”
南宫惜花叫道:“好一对狗男女!不必你们狗咬狗,我这就送你们上西天!”天煞咒猛地挥出,斩向两人。贴身肉搏,弓箭无法发挥,诸葛真男解下弓弦,弓柄扑簌簌一转,化作一条杆棒,以点穴镢判官笔梢子棍的招数迎敌。梵冷艳挥舞太古遗音琴,上前助阵!
采花妖姬见南宫惜花渐落下风,忙在旁边抽冷子施以援手。盏茶功夫,外面忽然脚步杂沓,有人大喊:“公子莫急,我们来了!”南宫惜花的援兵到了。他在与二人的交谈中偷偷施放了传信蛊。
诸葛真男二人见事不好,一声呼哨,跳下地道。但是慌乱之中,魔镜却遗落了。
南宫惜花重得魔镜,将楚细腰在后花园挖了个坑随便埋了。又赏给手下每人一千两银子,随口问道:“你们今天都看到听到什么了?”
众人一愣之后明白过来:“没有,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东邻妹赌气去找东方无暇,当夜就住在那里,一夜未归,王弑禅来到门前不敢冒昧,就在门外守了一夜,等到凌晨,露水湿了满身,直到东方无暇跨出大门,王弑禅才怯生生询问。东方一人破例说了一句:“她从后门走了!”王弑禅疯了似的四下寻找,可是哪里有她的影子。
王弑禅一路寻去,在小河边发现了她的一只手帕,正是自己送给他的。又发现了自己送的钗子等小物件。王弑禅心中阵阵难过,看来这次东邻妹是真生气了,将自己送的东西全都抛弃了。王弑禅不顾一切循着这些丢掉的东西追过去。也不记得走了多远,走向哪里。道路一转,眼前出现一座废弃的祠堂,自己送的一朵珠花就挂在颤巍巍的门楣上面。
王弑禅不顾一切冲进祠堂,冲进去立时呆住了!屋中向里一块墙壁上粉刷一新,只是胡涂乱抹,极为粗糙。雪白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盘盂大小的字,竟然全是游侠门人的名字。自己的名字也赫然在列!这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很多人的名字都被打上了大大的红叉!
屋中一名女子背向他而立,荆钗布裙,正是往日东邻妹的打扮。手中拿着朱砂红笔,正在上面的名字打叉!只见她玉腕轻抬,一个大大的红叉又毫不留情的划过一个人的名字:诸葛真男!
王弑禅心中激动:“莹莹!”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微笑道:“我比莹莹差么?”
王弑禅大吃一惊,这人哪是什么东邻妹,这人竟然是东方无暇!
“东方无暇?”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现在的名字叫西邻妹!”
王弑禅摇头道:“你不是东方妹妹。”连珠炮似的问:“莹莹在哪里?你看到了么?她怎么把我给他的东西全扔掉了?”
西邻妹道:“你问这些问题我都知道,但是偏偏不告诉你!”
王弑禅大急:“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礼貌!”
王弑禅急忙作揖道:“对不起,是我冒昧了!请问姑娘,可曾见到一个名叫东邻妹,又名江玉莹的姑娘?”
西邻妹道:“见过是见过?可是她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关心的是有没有人问我是谁,我去了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弑禅一皱眉,奇怪的女人!着急寻东邻妹,转身向庙外便走。
西邻妹叫住他道:“缘木求鱼,济得甚事?”
王弑禅没好气道:“总胜过问道于盲!”
西邻妹咯咯一笑:“没想到弑禅哥哥也会生气,我以为你是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