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就坐在徐疯子身边,说是奉命前来和义律做笔交易的,可范启峰首先问出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义律在万花楼。本来义律就觉得事情不对头,现在听到这句话突然明白过来,冲着萧然也问出了同样的话。
萧然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义律和范启峰同是一愣,他们没有想过这个萧然竟然不回答他们的问题。虽然天龙帮在广东省是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可出了广东谁人还会在乎一个天龙帮的人呢。尤其是像范启峰这样的大人物,要来毁灭一个小小的天龙帮也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一个刚刚接任的天龙帮帮主竟然会忤逆他的意思。
寒七爷在笑,徐疯子也在笑。可寒七爷是因为在担心,所以才发笑来掩饰他内心的不平静。而徐疯子一直都在笑,他为什么会一直发笑呢?这个没有人知道。
“是我告诉他你在这里的。”
声音还是从门外传来的,花喜银傻了。
这次听从义律安排一次秘密会见,准备做一次大的交易,可现在竟然有如此多的人来此地,尽管最后交易能成功,自己也逃脱不了义律的责罚。她偷偷的看向义律,希望从他脸上看到他毫不介意的表情。可令花喜银失望的是义律的脸很冰冷,他的目光更冷。如同万年寒冰一般冲刺着花喜银,让花喜银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
门外来的是谁,她已经没有意识去查看了,现在她唯一一个想法就是如何说服义律大人,让他不要责罚自己。
义律只是冷冷的看了花喜银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责罚她了,毕竟事情是自己让她安排的,没有办好就没有办好吧,只要能赚到银子,什么问题都可以商量的。
这一次来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男人扛着一把大斧子,一个女子穿着彩色的衣服。而刚才说话的人就是这个男子,他用手中的大斧子撞开门,然后和他身后的那女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万花楼的正厅。
万花楼今天不做生意,可今天却来了很多男男女女。花喜银本来该高兴的,这样会有生意的,可当她看清楚这两个人的面孔时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扛着大斧子的那男子吼道:“上官虹,谁让你进来的?”
不错,来人正是上官虹和萧然的师妹,天龙帮上任帮主的女儿郭彩云。
上官虹瞪了花喜银一眼,在他心中除非是李三才有资格想他问话。而义律却是向着花喜银问道:“你认识他们?”
花喜银颤声道:“不……不认……识。”
上官虹听到义律在问话,横了他一眼然后把手中的大斧子往地上一砸,瞪着义律道:“小爷上官虹。”
义律非常愤怒,他指着上官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妙玉红见到如此情景,手中毒针一闪奔着上官虹就射了过去。
上官虹眼疾手快,挥动大斧子左挡右搁把妙玉红射来的毒针抵挡下来,然后看着义律问道:“堂堂大男人竟然站在女人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
妙玉红因为要发射毒针,所以她站在义律身前。这样以来看着就好像是义律怕事而躲在妙玉红的身后,就连范启峰也是如此认为。他虽然不相信义律没有武功,可也不至于让一个女人出来打头阵吧。
所以范启峰冷冷的说道:“如果义律大人只有躲在女人背后才能逞英雄,那今天的生意老夫不做了。”
他说这样的话无非是想逼义律动手,他想看看义律的本事究竟有多大,也好给自己一个打算,或者执行一个计划。
义律微微摇摇头道:“有人站在你面前不代表你就懦弱。”
范启峰疑惑的望着义律,就连刚刚放下斧子的上官虹也看着义律,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站在你面前给你遮风挡雨还不能体现出你的懦弱。他本来脑子就不太好使,现在就更糊涂了。
义律笑着道:“只要我舍得花银子,总有人会站在我面前的。”
范启峰点点头,他是一个生意人。做生意受到别人的欺负很正常,如果要摆脱这种欺负就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可他没有时间去练武,没有那个实力强大自己,所以他用自己的银子。只要他舍得花银子,站在他面前开道的人总是多不胜数。只是范启峰有一点不明白,义律为什么不让一个男人出面,反倒是让一个女子在他面前挡着呢。
上官虹没有范启峰想的那么多,他瞪着义律道:“就算你有银子,可也不应该找一个女人来站在你面前替你遮风挡雨。”
义律摇摇头,他在笑,看起来绽放在嘴角的笑意很邪恶。
“你认为女人不该站在前面遮风挡雨吗?”义律反问道。
上官虹道:“女人应该在家里看孩子,为男人打理好一个家。她若是出来抵挡风雨,那家里谁来照看。”
义律不得不点头,因为他也是这般认为。可现在他却说道:“那只是一般的女人。”
上官虹反问道:“莫非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上官虹在指着妙玉红,他看不出来她有什么不同。她用的是针,而不过不该为上剧毒,更应该穿上线,为了孩子添一件棉衣。
义律笑道:“因为她的名字叫妙玉红。”
上官虹摇摇头问道:“没有听说过,妙玉红是谁?”
他的确没有听过,甚至说他以前或许听过,可他本就健忘,更何况这样一个名不经转的人物,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他就更没有必要记得了。
义律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范启峰,妙玉红的身份,他不可能不知道,以前或许只是猜测,可经过刚才范启峰和妙玉红同时苍白的脸,他已经可以确信,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绝对属实,只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范启峰不出来相认,他在害怕什么呢?
上官虹顺着义律的目光看向范启峰,他不明白一个女人如何能站出来替义律遮风挡雨,就算义律给出的银子很多,可她还有自己的男人。难道她的男人没有本事挣银子养活一家吗?上官虹不相信,因为他知道妙玉红手中毒针的威力,而这种威力出手一次就能让她有花一辈子的银子。可上官虹也看到义律的笑,他的笑好像妙玉红只是一个摆设,而他目光所看的范启峰才是主角。
上官虹淡淡的问道:“难道妙玉红和范启峰有关系?”
义律还在笑,而且是看着范启峰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但不是自己亲口说出,而是要假借他人之口。
妙玉红没有看向范启峰,她知道义律一直在怀疑她的身份,所以她才把身体给了义律。一个女人征服男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与对方,这样那个男人就没有理由再怀疑什么。可义律是一个大人物,他经手的生意都是和性命有关的,这样的人疑心最重。所以妙玉红不敢看向范启峰,她怕自己一个眼神,或者一个表情就能给范启峰带来无尽的麻烦。她这一生只有两个愿望,再次投身在范启峰的怀抱,然后告诉他说:“我们的女儿叫妙月春。”
范启峰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本来想着上官虹出面能让义律出手,自己能看到义律的本事。可现在看来自己失算了,至少义律不会出手,因为义律身前站着妙玉红。范启峰不会忘记,在自己艰难的时候遇到的女子,如果没有她,自己怎么会撑到最后一刻,怎么会有以后的地位,怎么会把生意做到遍布全国。虽然这一切大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可如果没有妙玉红出手,或许他早就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他感恩妙玉红,所以在他有能力之后极力寻找这个女子,可大江南北,他几乎走遍了,始终没有妙玉红的踪迹。他明白,自己伤了她,她躲起来不愿意见自己有情可原。至此范启峰一直活在悲痛之中,虽然他有妻子,有女儿,可这些都是他为了一步步爬上生意场上最高位的宝座不得不做的事情。而他的心还被以前那个身影占据着,他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但他始终没有放下那个女子。尽管找不到,可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范启峰的心思没有人知道,就算是妙玉红也不清楚,她的眼睛始终不敢看向范启峰,因为她害怕相认,害怕表露身份之后对方的冷漠和装着不认识,她接受不了这种打击。
义律却接过上官虹的问话道:“如果你把手中的斧子放在她的脖子上,你就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何必相问呢。”
上官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义律笑着没有说话,他只不过是一个建议,并没有让上官虹非要怎么样。他一直在看着范启峰,他想把这个事情交给范启峰解决。可范启峰始终没有动,就连表情也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
郭彩云是跟着上官虹来的,她进来之后最先看到的就是萧然,因为她知道萧然已经来了,而她也为了寻找萧然才进来的。当她看到萧然没事的时候才去注意上官虹,才听到上官虹和义律的对话,才看清楚义律面前还沾有一个女子,甚至还模糊的听到这个女子的名字叫妙玉红。
所以她冲着上官虹淡淡的说道:“不要鲁莽,别忘记来此的目的。”
上官虹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了头,四处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椅子,就去萧然身后站在那里。郭彩云也跟着他过去,同样站在萧然身后。
萧然回头冲他们一笑,然后看向义律道:“就是他们告诉在下你在此地,所以我才会直接来到这里。”
义律一愣,反问道:“你刚才说是奉李三之命来此跟在下做个交易的,可现在为什么又是这两个人告诉你的呢?”
萧然道:“义律大人应该明白,在下只是奉李三之命找大人做交易,可李三并没有告诉在下大人就在此处,反倒是这为大哥告诉小弟的。”
义律转向上官虹问道:“上官兄弟如何得知在下在万花楼的?”
上官虹冷冷的回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义律眉头一簇,心道:这家伙真的如传说中的那么莽撞,没有一点脑子的家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助李三,真是奇怪。
这个时候一直在看着这一出出戏的寒七爷突然开口说道:“义律大人,今天在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我看交易的事情就改天再谈吧。”
义律艰难的点点头,他本不想让寒七爷离开,因为杀手营的势力还是能镇压住一些放肆之人的。可现在他没有办法留人家,毕竟自己这方面出现了很多意外,而这些意外偏偏是寒七爷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换成谁也不能接受。
就在寒七爷站起身来的时候,范启峰也站起身来道:“既然这里如此吵闹,不适合交易,那我也该离开了。”
寒七爷瞪了范启峰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迈开步子向着门外走去。
范启峰没有理会寒七爷,跟着也要出去。
花喜银愣住了,她辛辛苦苦为义律创立的秘密之地,现在竟然这么多人知道,竟然还把义律的客人给气的要离开,这个罪名她担待不起的。所以她站起身来冲着寒七爷道:“七爷这么快就要离开吗?难道不想在我万花楼里多待一会吗?更何况这里的姑娘七爷还没有看到呢,怎么可以如此心急着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