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临将萧清流的性命救回,但他却没有放过萧清流。
但萧清流绝非弱者,十一强人中的无首金虹竟一剑毙命于泪血剑之下。
而且,十一强人中的飞花浅香,萧清流已知道她是谁了。
呼~呼~一阵冷风吹过。
“你知道我是谁?”飞花浅香站在萧清流面前道。
“每个女人身上有一股与众不同的体香…而你的,我却闻过…在白水村处闻过……”萧清流睁眼道。
什么?这个飞花浅香就是白水村的冬梅?她正是萧清流所认识的少女冬梅…当然那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浅香也不会是……
“你本来就是张东临的人?”萧清流问道。
“没错,冬梅是张二当家给我安排的身份,白水村的事也是一个陷阱,目的是要你的剑败不了陆不群,一切也是假的……”浅香说这句话是说明了真相。
“一切也是假的?”萧清流说这句话则是一个疑问……
“我一生中只爱过一个男人……但你并不是那个男人。”浅香很清楚地回答了萧清流的疑问,但他却对冬梅有情……
虽然是一段极短暂的相处,但萧清流已爱上那个单纯的村女冬梅,爱情,就是如此玄妙的一件事情。时间,并不可以用来衡量爱情。
“嘿嘿,原来你这小子也上过这贱人啊!我告诉你,飞花浅香对付男人至少有一百种方法…情,还不是她最拿手的手段啊……”鬼畜梦贪在旁见道。
“狗养的!闭上你的狗嘴!”浅香突然飞出花瓣,发力道。
‘铮’的一声,鬼畜梦贪被飞花浅香的花瓣给击的后退。
“死贱人!你反了!”梦贪怒骂道。
浅香的怒,却不及萧清流的怒!
“你说什么?你没有资格侮辱她!”萧清流高高地举剑道。
破剑—绝声诀~
呀…呀…呀…呀…
无声的拔剑,全因为快!比声更快!有的声音,只是畜生般的惨叫!
鸣~
梦贪正要掏出血连环挡剑的左手,已被萧清流的快剑齐臂斩下!
而在同时,浅香发动了她的暗器腊梅香,已无声无息地,全钉向萧清流的后背。萧清流为了斩下梦贪一臂,一时疏于防备,浅香的暗器,已有几枚钉入他的后背。
“成了。”飞花浅香的独门暗器,见血封喉,这些年来死在她手下的男人已不下百人,但偏偏萧清流没有死。
破剑—绝风诀~
嗤~
啊?!
泪血剑已是太快,浅香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反应,剑锋已在她身前不足一寸半。此时,她的自信笑容这才消失,而泪血也在她身前不足一寸半时停了下来。
萧清流的后背是故意卖空的,因为衣服里早已塞满了几块竹席,萧清流早就将一切算计好了。
“这小子太厉害了,还是先走为妙。”梦贪以右手挡住左臂流血之处,已往前撤离。
浅香曾救梦贪,但梦贪却不顾同伴而溜之大吉,他确实是一头畜生。梦贪已逃,浅香连最后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
“你还不刺下来?”浅香见道。
“不管你的心属谁,我萧清流绝不会杀我爱的女人……”萧清流持剑道。
“爱……”这个字,对浅香未免太奢侈了。
“我只是想问你,白水村被屠一事,你事先知不知道?”萧清流问道。
浅香当然明白知道与不知道的分别,因为萧清流会因爱而留手,但也会因义而不留手。
“我只负责诱惑你动情,张二当家派驿马站屠村之事,只是他的神机妙算,二当家绝才惊世,又岂是我此等小女子所能预料?”浅香讲道。
虽然萧清流知道这是谎言……但他却情愿选择相信。萧清流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做一件愚蠢的事,人总会这样,有实力的人更可以这样。
“你去吧,不要让我再遇见你……”萧清流垂剑低头道。
“你真的不想再遇到我吗?”对于这种男人,浅香实在太清楚了……
“我不杀你,因为我感觉到你对我总有一点爱,之前你的暗器已告诉我了。”萧清流转眼道。
“我……”的确,浅香也不明白刚才自己出招会留了三成力,此刻她的心改变了,再不可能与萧清流为敌……
浅香已走,但是她的温柔声音却萦绕在冷漠的空气之中。
“我却不愿再遇见你……我却不愿再遇到你……”萧清流的心声在这样想。
浅香的温柔语气,仿佛,永远沉溺在这里……
熊……
随着猪圈外的火越烧越大。火场里,寒离遇上的人正是魅影常现。
呼~嚯~
鬼影爪~
嚓—嚓—
“好一个废物!难怪只配做朱雄身边的一条狗!要我杀你这条狗,简直侮辱了我这双手!不知所谓。”魅影常现喊道。
熊~
“可惜……你今日是死在一条狗的手里。”寒离的脚上竟套上了一条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却是套在魅影常现的右腿脚胫上!
“什么?这绳子……?”常现突然惊讶地看道。
原来之前寒离故意连中数招,只是为自己创造一个杀敌的机会!魅影常现擅长轻功藏身之术,寒离的一条绳子,却叫他无处遁形!
“你给我出来吧!”寒离吼道。
—嚓—
鸣~
魅影常现在黑暗中已被寒离硬生生地抽出来!而且寒离绝非他想象中的废物!
‘砰’的一腿。中!!
百里追风腿—踏破钉鞋~
嘭—碰—轰—砰—
寒离腿如疾电,如连环珠炮般重击在魅影常现的身上,直喷鲜血,好不惨烈!
而且寒离的一双钉鞋,绝对是他最可怕的武器!
‘鸣’的一声惨叫!
勒—拍—
‘哼’的一声!绳子一拉一扯,已拉断了魅影常现的喉咙。也许魅影常现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轻易就死在朱雄的一个仆人脚下。寒离虽是下人,但他绝非弱者,同样很多上等人,也未必是什么强者。
熊……
寒离步出了一片火海…他看到萧清流依然呆立在夜风中…萧清流从没有担心过寒离,因为他知道世上能杀寒离的人绝不多,就算他也办不到……
“你似乎很悲伤?”寒离走出来问道。
“也许我做了一件傻事……”萧清流背对道。
“只有冷面铁心的人才不会做傻事,但这种人,绝非堂主所欣赏的人。”寒离看道。
“寒离,这里距离长安还有多远?”萧清流将泪血剑收回背后的竹席中。
“远得足以令你忘记悲伤。”寒离讲道。
萧清流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转头一看。
洛阳荒郊,一间幽雅的小屋。
张东临救回萧清流,无痕履行承诺,带张东临来见其师忘忧谷主……只是忘忧谷主同时竟也是张东临的师傅!
“阿弥陀佛……莫先生,一别多年,别来无恙吧!”圆觉双掌合十道。
“莫先生,心明向你问好!”心明双掌合十地笑道。
“心明,心明,这个法名甚好,人也机灵乖巧啊。”忘忧谷主伸手摸了下心明的小脑袋。
“圆觉大师,这次有劳你了。”忘忧谷主,名唤莫千泪。
只见莫千泪的年纪约莫五十多岁,微白的两鬓,面如冠玉,英伟不凡,安逸出尘的神态,但他的眼神中却隐藏了一份莫名的孤寂,一份无限的苍凉。
“老纳的命也是莫先生救回的,因缘早种,无需言谢。”圆觉双掌合十地讲道。
“既然圆觉大师是师傅的旧交,那大师与正大镖局的恩怨暂时搁置吧!”张东临挥手道。
“东临,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老师’。”莫千泪转头看道。
“是!老师……老师,我们着实好久不见了。”张东临转头道。
莫千泪与张东临竟是师徒关系,看来其中隐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去……
前尘往事,总是令人不堪回首。
三十年前,洛阳,张府。
张家在朝廷为累世公卿,历代文人武将辈出,长期在朝廷担任文武高官要职,故此张家在洛阳一带较有名望。张家家族庞大,门户上下共一百二十多人,子孙繁盛。
“莫老师,请!”在张府的门前,一位管家在招呼一个青年。
那青年正是莫千泪,他那时年约二十,人称‘书侠盗帅’,其行踪神秘,行侠仗义,江湖人只闻其名,未见其面,传闻他最喜欢盗世上一切奇珍异宝,以及盗香窃玉!
张府,求学阁,入口外。
“莫老师,这里就是你讲课的书阁,张家的各位公子以后就有劳你了。”管家挥手道。
莫千泪乔装为人之师,潜入张家,似乎是另有目的,他举目而望向一楼房前,却插着一枝迎风而立的幽兰。
张府,求学阁。
“各位公子,这位新来的莫先生,以后就是你们的老师!”管家向众公子介绍莫千泪。
“老师好!老师好!”坐在底下的那些公子们齐声道。
张东临,十二岁,当时的他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俊少年,织弱的眉毛,流丽的线条,深眸子,白皙的皮肤,略薄的嘴唇,整张脸像冬天冻了一层薄冰似的,织细精致的容貌。
莫千泪走向张东临坐的位置,这对师徒首次见面了。
张府,练武场。
“提步前!出剑!”莫千泪边走边监督众公子练剑。
“东临这小子总是古里古怪的。”公子甲边练剑边对旁人唠叨。
“我怀疑他有些不正常的癖好,嘻嘻……”公子乙在旁边偷笑道。
“难怪祖父不准他练武,他这样子,又怎会练成武功呢?”公子甲讲道。
草地中,一棵树下。
张东临嘴里叼着一枝红梅,正独自在树下低头坐着。
“东临,你为何总不跟大家一起练武?”莫千泪走过来道。
“哼!花拳绣腿,不值一学!我要学的话,就学上乘的武学,找最强的名师。”张东临叼着红梅道。
“啊!你的志气比你的外表刚强得多!但如此傲气,难怪你在张家被人疏远,看来你并非平凡的张家子弟。”莫千泪惊讶地看道。
“老师!何谓‘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张东临伸手拿下叼在嘴前的红梅,突然问道,莫千泪一时呆住。
“那就是说,有本事的人不怕得不到别人的赏识,就怕是看走眼漏了赏识自己的人。”莫千泪讲道。
“你既能赏识我,相信我也没有看错你吧!”张东临神秘地微笑。
“啊!那你看见什么?”莫千泪问道。
“老师!你绝对不只是一个老师,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标,是打着我们张家的《八绝天书》的主意。”张东临睁眼笑道。
“看来你也一直在打我的主意。”莫千泪听道。
“老师,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助你盗取《八绝天书》,但你要将你最强的武学传授于我。”张东临转头道。
张东临和莫千泪在后面说着,而前面有两位公子在练剑。
“呃?小心!老师!”前面的那位胖公子在练剑时,失手将手中的剑飞出,正飞向后面背对的莫千泪。
‘噗’的一声,莫千泪在身后听到声音一转身,他的护体气劲便将那剑弹回地上。
“好厉害啊……”张东临看着惊呆道。
“莫老师,对不起。”那位胖公子走过来道歉。
“我可以叫你一声师傅吗?老师……”张东临转头看道。
张东临并没有猜错,莫千泪是为盗取《八绝天书》而来,只是他还不知道,莫千泪的目的还不止如此。
“如果区区一部《八绝天书》就要我委身于此……那也未必太小看我莫千泪之名……”莫千泪心中笑道。
日间,莫千泪如常是位普通的夫子。
晚上,莫千泪却在一处秘密的地方,向张东临传授武学,对张东临来说,莫千泪既是文学老师,也是武学师傅。
两年来,在莫千泪的悉心教授下,张东临武功大进,张东临则全力协助莫千泪查出《八绝天书》的所在。
但莫千泪似乎并不着急,他默默地等待着,因为他还另有所待。
等了两年,莫千泪终于等到了……楼台上的她终向莫千泪回眸一笑,这个她指的是张东临的姐姐,张宜情。
原来莫千泪并非只因《八绝天书》而混入张府,他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令他一见钟情的女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
月黑风高,人影散乱。
有两个黑衣人手持兵器,拿着一只包袱,从窗户跳入房中。黑衣人解下面巾,他们是张东临和莫千泪,而包袱里是那本《八绝天书》。
“师傅,你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张东临看道。
“东临,这也不枉我们师徒两年来的明察暗访。”莫千泪转头道。
“啊!是谁?”张东临突然转头道。
“东临?”莫千泪不由自主地回看。
铮~嗤~
张东临突然从桌子上拔剑,一剑刺向莫千泪的后背。莫千泪那料到张东临的狼子野心,一不留神,剑锋已是透体而过。
反了,为了独吞《八绝天书》,张东临竟拔剑弑师。
“东临,你为何要这么做?”莫千泪转头问道。
而张东临的武功,更是十分出乎当时莫千泪的意料之外。
“《八绝天书》所记载的是数百年前的八绝天尊道无绝的天下无敌神功秘笈,天下无敌从来只有一个人就足够了。而那个人,我想并不是你,是我!”只听‘嚓’的一声,张东临目露凶光,持剑直向前深深地刺入莫千泪的后背。
不择手段,向来是张东临人生的生存法则,即使面对的是师傅,也不会改变这个原则。
前尘往事,暂且搁置……
长安附近的一个小镇,致富赌坊。
门前坐着三、四个赌徒,在那儿垂头叹气。
“唉…又输光了……”赌徒甲转头叹气。
“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赌徒乙苦笑道。
有人的地方总有赌博的地方,好像赌博就是人生的一部分,也许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当然赌博和人生一样,赢的人少,输的人多。
只听‘啪’的一声,赌坊里面的庄家在叫买定离手。
“买小还是买大呢?”在一旁参赌的赌徒在揣摩。
“他娘的好臭啊……”旁边参赌的赌徒捏着鼻子叫道。
一个身材巨大的汉子,衣衫破烂,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当然也没有人理会他的来历。因为这里是赌钱的地方,不是核查身份的地方。
那汉子正是‘猛狮’朱雄,他将钱押在桌子上围六的图案上,旁边的那些赌徒一看觉得奇怪。
“围六?单卖围六,他是笨蛋吗?”赌徒在一旁看道。
“买定离手,开,围二!通杀!”那胖庄家打开骰盅叫道。
“你买什么围六了?现在真开围二!”一旁的赌徒甲叫道。
“臭乞丐,你连累整桌人输钱了!”旁边的赌徒乙伸指道。
“你不如去死吧!”后面的赌徒丙吼道。
“老兄,你前后借了我们致富赌坊十五两,快拿值钱的东西抵押吧!”打手在后面抓住朱雄的肩膀讲道。
“你再借我十五两,赢钱后连本带利还清。”朱雄见道。
“你当这儿是香堂吗?给我把他打出去!”打手握拳道。
砰~砰~碰~
上来几个打手在殴打朱雄,朱雄没有还手,他不是失去了还手的能力,只是他失去了还手的气慨。
碰~碰~碰~
从前纵横洛阳、长安,无人不识,无人不给面子的猛狮堂之主……如今竟因欠债而挨打,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住手!再打一拳,休怪我拆下你一条手臂。”来人正是萧清流,他从门口进来持剑吼道。
“堂主,你怎么样?”寒离以闪电般的身法,来到朱雄身旁,看着朱雄潦倒的样子,寒离顿感心如刀割。
“寒离吗?不碍事,给他们松松筋骨也无妨。”朱雄抬头道。
“朱雄堂主,我们之间似乎还有一个不见不散的约定,要一起喝酒。”萧清流转头道。
“啊!小兄弟,是你!”朱雄转头道。
“什么?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猛狮堂堂主朱雄?”当中的赌徒见道。
“他就是长安人人景仰的朱雄?”赌徒们看道。
“朱雄怎么会是此等样子?”有人讲道。
“猛狮朱雄欠的债,就由我萧清流来承担好了!”萧清流来到赌桌前叫道。
‘啪’的一声,萧清流将泪血放在赌桌上的‘小’字上。
“我这柄剑,能抵押多少?”萧清流问道。
“嘿!以剑作赌本,的确很特别!小兄弟这柄剑并非烂铁,少说可值二、三百两白银。”说这话的人,是赌坊的主人,长空,外表看起来是个中年男子,他视赌如命,亦是这赌坊的庄家。
“我就跟你赌上一赌……你胜的话,朱雄的赌债一笔勾销。”只见长空将夹在手指中的三颗骰子扔入骰盅中,随着他拿起骰盅不断地摇动,里面的三颗骰子接连发出滚动的声音,随后只听‘拍’的一声,骰盅一下子就摆在赌桌上。
“想不到一个小镇的赌馆,也有卧虎藏龙之士,你摇了一口围六,教我怎能赢得了你?萧清流凭声已知骰盅内正是三点通杀的围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