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呵呵一笑，“是本姑娘。”
“你？没看见你出手啊。”
夜红舞也站了起来，笑着道，“不用找了，剩下的就赏给你吧。”
小二本来接下来就是说这么大一锭银子，根本就找不开。
听到赏字，高兴的眉眼开花，连痛都忘记了。
调皮捣蛋的红袖，悄悄地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剩下的，就当作是给你上学堂，让先生教你怎么做人的学费吧，再见。”
小二幡然醒悟，原来是自己刚才那一番话把这二位菩萨给惹火了，怔怔地立在原处，自言自语地问自己道，“究竟是什么人呢？和清河王府什么关系……。”
“呵呵呵呵……。”
夜红舞和红袖两人下得楼来，心情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坏，也没有受到刚才茶楼上的那些有关她们的风言风语的影响。
但笑了一会，挤在人堆里面。前边就没有传来笑声。
“主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刚才怎么就不让红袖教训一下那伙人呢。他们实在太冤枉你呢。”
夜红舞无所谓地道，“算了吧！嘴巴长在人的唇上。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们管不着。再说了，就算把那几个人的嘴封住了，你还能够封住天下人的嘴吗。”
红袖听得出来，夜红舞的话里有淡淡的忧伤，感同身受地道，“可是红袖心里难受，主子根本就不是他们嘴里面所说的那种人。主子，红袖不服，想找他们理论。”
“不准。”
红袖狠狠地跺了跺脚，再望了身后的茶楼一眼，这才一前一后，与夜红舞一齐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兴许，夜红舞天生就是那一种从来不把心事挂在脸上的人。不一会儿，她就找到了乐子。
大街小巷，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暄天。
一群小孩儿，围着漂亮艳丽的两人团团转，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清王府，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惑乱王府，迷醉皇上，艳名播天下，妖气熏楚国……。”
夜红舞气得全身发抖，红袖也深为夜红舞鸣不平。
可这毕竟是一群孩子，终于，红袖暴发了。
她走出其中的一个小女孩，大声问道，“小朋友，你们唱的歌，到底是谁教的。”
“呜呜。”那小女孩居然哭了起来。
夜红舞立即赶到，挥开红袖的手道，“你捏疼她了呢。”说完，把小女孩从红袖手中解救出来，蹲了下去，种下一个微笑，轻声道，“小朋友，不哭啊，姐姐来问你，你只要回答正确了呢，姐姐就到那边给你买糖葫芦吃，好不好。”
小女孩还真乖，点了点头，肉嘟嘟的嘴唇一颤一颤地道，“你想问什么。”
“姐姐来问你，你们刚才，你们刚才唱的这一首好听的歌，是谁教的。姐姐也想学。”
小孩儿见夜红舞似乎并无恶意，终于放松了警惕，摇摇头，天真的大眼睛扑闪扑闪，道，“我也是跟小牛哥学的。姐姐，你好漂亮。”
夜红舞苦笑一声，向红袖道，“拿一钱银子给这几位小朋友，让他们买糖葫芦吃吧。”
红袖拗不过她，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道，“话没有问着，倒让他们吃了咱们一回。主子，红袖心里委屈。”
夜红舞自嘲一笑了笑，道，“再委屈，也得往肚里吞。只要我们自己知晓自己是什么人就可以了。放心吧，我心里不难受，真的。”
红袖听得眼泪都差一点要出来了，强忍着泪水，把银子分了下去。
接着，红袖又学夜红舞般，接连在问了几拨孩子，想知道那造谣的出处，根本无可能。
夜红舞没有心情再继续追问下去，反而安慰起红袖道，“你这个丫头，受这么点委屈，就变得闷闷不乐的。要是你在我的位置上，岂不更加的难以自拔。”
刚才在人群之中，还能够感受到那从别人身上传递过来的快乐。仿佛一瞬间的功夫，地方还是那个地方，人还是那些人，可快乐却偷偷地溜走了，换上来的心情，是那种让人无比的郁闷，想逃离的感受。
红袖深知主子是个心胸大度的女人，更知道她虽然不把流言蜚语当一回事，可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啊，女人的心，是很敏感的。
红袖与她是年纪相妨的女人，朝夕相伴，对她了如指掌，自然能够感同身受那些来自外界的胡乱指责，对主子夜红舞所造成的心灵伤害。
因此，游玩了一会儿后。两人都混迹在人群中，悄然地往清河王府方向行去。正应了那句话，高兴而来败兴而归。沉寂得就像是世界都停止了一般。
哪知道刚才吃完了糖葫芦的那几个小孩儿，此时又拥了上来。那小女孩嘴角还带着蜜糖的颜色，一指夜红舞和红袖两人道，“就是这两位大姐姐。”
夜红舞一眼便明了，原来是自己给了他们银子，所以小孩儿带了一群的伙伴们又来要银子买糖葫芦吃。
红袖赶鸭子似地张开了双臂，袖子上下起舞，喝道，“没有没有，通通没有。这都什么事儿，哪有次次都免费请你们吃糖葫芦的。说人坏话，还得让人赏你枣吃，这是什么道理。”
夜红舞却笑吟吟地将红袖拉住，道，“和小孩儿，你置什么气。要气，也是我生气不是。”
红袖也向夜红舞撒起娇来，学那些小朋友般，调皮捣蛋，故作娇嗔之态道，“姐姐，我要吃糖葫芦，不吗，我就要吃。”
夜红舞用香袖掩了小嘴，一时间里笑得合不拢嘴，又吩咐着红袖，把银子分发下去。让孩子们去买糖吃。
那先前问过她话的小女孩最是活跃，稚嫩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带头呆脑地继续问道，“姐姐，你人真好。那小菜以后没有糖葫芦吃，想吃的时候。是不是找到姐姐，姐姐就一定给我买来吃呢。”
红袖拿了一定最大的零钱，大拇指大小的银子想去塞她的嘴。显见是真的有脾气。
被夜红舞拦下，喝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晓事。和你说过了，她们都还是孩子。”
“孩子孩子，主子。红袖不是个小气的人。是这些熊孩子实在太不象话了，用江湖朋友的话说，真是气刹我也。”
夜红舞一攫她的衣袖，摇摇头表示算了。
但见孩子们得了银子，又争着抢着去买糖葫芦吃去了。
而那位刚才与夜红舞对过话的小女孩，则意味深长地多看了她们两眼。而后送上一个充满天真味道的微笑，兴高采烈地追赶小伙伴们去了。
红袖仍旧鼓着腮帮子，显然是余怒未消。
而夜红舞则刚刚收回目光，正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之间从另外的十字街角，冲出来一辆狂风般的马车。
马车是四马共套，宽大的马车能容得下六七个人，那在前边赶马车的车夫，显然是控制不了马车，像一阵风般，向小朋友们小跑去的方向撞去，情况危在旦夕，来得太过突然。
夜红舞吓了一大跳，红袖也愕然地呆住了。同一时间，只见那马车发了疯一般地撞了上去，眼看那几位小朋友都要受到无比残酷的连累。
夜红舞来不及多想，也不去管那马儿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三下五除二，一个纵身，比箭还快地番过马车之顶，有如一顶从天上掉下来的云彩，抹往马蹄下的三个小朋友。
“啊，小心……。”
“天啊。”有人把眼睛捂住，不敢再看接下来惨烈的一幕。
有人大叫，孩子们却猛然不知危险就在眼前，手中攥着银子，兴高采烈地回头后望，显然是被突遇起来的狂风所吸引。
但见一朵云彩飘过，同个孩子被夜红舞往旁边一带，一股柔软的力量，将他们安全地送到了路边，连手中的小碎银都没有掉落。
孩子们扑闪着眼睛，仍旧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一个熟悉的美丽影子，就已经置身于马蹄之下。
一声尖叫，来自马车后边追上来的红袖。
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夜红舞即便身手了得，也在刚才为救孩子，加速度前进之时，由于暴发得过来迅速，而将气力用尽。
此时刚刚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孩子救下来，自己却不得不承受那乱蹄压身的残酷祸事。
夜红舞微微地闭上眼睛，柔软的身子瘫倒在街面上，已经失去了反应的机会。
后边的尖叫，人群中的失声，驻足观望，想出手，却人人都以为根本没有可能反应得过来的叹息声同时响起。
喧哗热闹的大街，就在这一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红袖双眼通红，泪水不争气地绕着眼眶打转，主子不但有受伤的危险，更有至少七成的可能成为马蹄下的冤魂。
马夫都惊得从坐上站了起来，想尽力不让马儿蹄子踢中夜红舞。可是根本就无可能，一切似乎已经注定，那就是高高扬起的四双马蹄同时落下，马下的夜红舞粉身碎骨，香消玉殒。
“主子。”红袖一声悲怆的哭声传来，并且加快了脚步，挤过了人群，向前狂冲而去，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
红袖本是想让自己有机会替代夜红舞受那马蹄之祸，只是此时虽然感性战胜了理智，但事实却不容她有半点的幻想。
马蹄眼睁睁地看着马上就要落下，快如闪电，夜红舞似乎在劫难逃。
“让开。”一道黑色的影子，有如一团风卷残云的天空颜色，突地落下，一飘一遁，准确无比地如水银般泄入到了马车底下。
而后那人伸手一捞一送，一团彩云，一团乌云，双双从一个方向从马车底下逸出。
身在局中的夜红舞和红袖两人还没有来得及是怎么回事，就发觉人群之中立即暴发起了一阵阵尖叫声，接着是洪水一般的掌声传来。
同时向前狂冲的马匹，也在大街上的百姓齐心协力之下制服。驾车的马夫正不停地向众人道歉。
